| 學達書庫 > 若雨塵 > 戀舞閻羅 | 上頁 下頁 |
| 十三 |
|
|
|
他醒了,全身上下與他作對的痛楚,令他情願未曾醒來。幸好近在咫尺美麗女子,消弭了他大半的痛苦;原來欣賞美的事物,果真可以讓病痛舒緩。 現在的他,反而慶倖自己提早醒來,才能瞧見舞影的睡顏。 側趴在床頭的舞影,長鈕的睫毛在她細緻的臉龐上,留下一排陰影;均勻的鼻息輕輕掃過他的手臂,帶給他一陣酥麻。 睡眠中的她,柔美的臉蛋少了寒霜的覆蓋,使她益發地嬌弱、惹人心疼。原來她潔白的肌膚並非麗質天生,而是長年無法照射陽光而換來的痛苦印記。 天妒紅顏嗎?自古以來仿佛皆是如此。 但他偏不信這一套!若他也同一般人一樣,循規蹈矩、墨守成規的話,那他就不叫笑閻羅了。 「你等著吧,我會讓你如願以償的。」冷單倣以手背撫著她細緻的面頰允諾著。 「唔……」舞影閉合的眼睫微微顫動,隨即展現出一雙尚未凝聚焦點的眼瞳。 靈動的雙眸眨呀眨的…… 「啊!」他竟然在撫摸她的臉。 使勁拍開他的手,甫站起身的她,卻因手腳僵麻,血路未通而跌人冷單倣懷裡。 迅速地扶上她的肩膀,穩住她的跌勢,胸口卻隱隱作痛,想必傷口又裂了吧。 「怎麼?這麼開心見到我清醒?」 兩人的姿勢曖昧,無奈她的手腳仍麻得不聽使喚,只好全由他撐著自己。反正她的清白早毀在他手上了。 「若你沒力氣撐住我,可將我推到一旁去,我可不想成為你傷重不治的兇手之一。」和他嘴拌,似乎已漸漸成為她的習慣。 「如你所願!」他果然不再撐著她,卻讓她靠在他未受傷的右肩上,如此貼近的距離,只須輕輕一動,便能四唇相貼。 「你故意的!」舞影不安地挪移身軀,不料反而讓他的手臂環得更緊。她的眸中迸出怒火。 其實她的手腳已慢慢恢復知覺,之所以不用力掙脫,是怕加重他的傷勢,想不到他竟如此無賴。 「親我一下,我便放開你。」他壞壞地笑。 「休想!」她掙扎著起來,管他傷勢是否會加重,她不會讓他得逞的。 兩人純粹使用蠻力而不用武功,如此對抗一會兒,直至舞影觸及滿手的溫熱。 「你……」迸裂的傷口,鮮血濕透了白布條,沾染了她一手;她盯著手瞧,氣也不是,罵也不是。 在她發任之際,冷單倣湊上後偷得一記香吻。「你好美。」 連忙一手掩上紅唇,防止他再度偷襲。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和他相處愈久,她反而愈困惑。現在她確定她永遠也無法瞭解他。 「你是要留下來幫我換藥呢,或是替咱們倆準備吃的?我的寵妾?」冷單倣不安分地在她的手背畫圈圈。 舞影猛然跳起,奪門而出之際,嗔道:「你死了活該!」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冷單倣緩緩坐起,除去沾血的布條檢查傷口,拿起舞影留在床頭的藥膏聞了聞。平靜的面容有著令人無法猜透心思,只除了一閃而逝的疼惜。 重新上好藥,他也不急著包紮,倚在床柱懶懶道:「戲也看夠了,進來替我包紮當作打賞吧!」 「這樣我豈不是占盡便宜了?」溫文中帶著淡漠的男音驟然響起,一眨眼的功夫,房內已多了一名昂藏的青衣男子。 「有『冥嶽』的四大護法之一的『後護法』後戮,為冷某包紮,冷某還高攀了呢!」冷單倣調侃著。 「你明白就好,省得我提醒。」後戮故意氣他道。 但說歸說,仍是接過布條,替他包紮。 「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有成堆的靈丹妙藥不用,偏偏用這種會留下傷疤的次等藥。」後戮不贊同地皺眉。同樣身為大夫,藥的成分一聞便知。 「男人身上有疤倒無所謂,可女子就不同了。」冷單倣瑟縮了一下;睨了眼故意施力的後戮。後者則無辜地聳聳肩。 「明明有不會留下疤的藥,何必一定要有人用會留下疤的藥呢?」後戮為兩人倒了茶啜飲著。 冷單倣喝了口茶潤潤唇。「因為有人很固執,不會隨便接受別人的好意。」 「所以你非得先將屬於她的用完,再送給她屬於你的作為交換,她才會接受是嗎?」仿佛打啞謎的話語,卻表示後戮真的懂了。 冷單微笑了笑,換了話題。「謝謝你專程跑一趟。」 「誰專程來了?我只是順道罷了。」後戮伸手人懷,取出一隻木盒交給他。 「先記下了。」冷單倣不再道謝。他深知冥嶽的人,一直不喜歡人向他們道謝。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