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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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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今年我就相七次了,你們不累啊?」煩死了,屠英倫拿出噴槍,給金剛上色。 「有什麼累的?」屠太太一臉懊惱。「三十三歲該成家了,每次看到人家抱孫子,媽跟你爸不知道有多羡慕……」 接下來兩老熱情有勁地談起這位謝小姐的優點,二十九歲,名字謝佩瑜,留美碩士,才貌雙全……優點呢,喝,多如繁星,閃亮更勝銀河系。簡直萬中選一,千載難逢,最後他們堅信屠英倫如果不去會會這位謝小姐,簡直要抱憾終生,死而有憾~~嗚呼哀哉! 兩老熱情有勁的鼓吹半天,換來屠英倫的冷笑三聲。 「你們哪一次說不好了?每次都形容得這麼神,結果沒一個好的,拜託,不要煩了,我自己會找。」 「星期五去就對了!」軟的不行來硬的!屠太太任性起來,就愛捧著心威脅。「媽心臟不好,你不要刺激媽喔。要去知不知道?不喜歡沒關係,但是要去。」 「好啦!」煩死了!屠英倫拿模型上樓去,二樓是屠英倫的天地,姊姊隨後跟上。 屠英倫扭開音響,大放Pink Floyd 的Another Brick In The Well,歌詞大意是說——我不要只是牆上的另一塊磚。喝,聽起來過癮! 已結婚有三個小孩的屠書爾,問小弟:「喂,相親那麼多次,沒一個喜歡的嗎?」 「每次都悶得要死,嗟。」對不喜歡的人事物,屠英倫沒耐性。 「那你自己去戀愛嘛,都沒遇到喜歡的?」她懷疑弟弟的性向,這麼帥,留學回來後竟然都沒交女朋友。 「拜託,你以為談戀愛是上市場買菜嗎?要有共鳴啊,不是隨便的女人都好的……」他很會安排生活,不急著找女朋友,搞不好有女人後更煩。 書爾把音量關小。「媽急著抱孫子,你爭氣點。」 「要生還不容易啊……」屠英倫點燃香煙,走到牆前的CD櫃,叼著煙,整理CD。「難的是找到一個,讓你有想跟她生的女人啊。」 書爾笑了。「那你說,什麼樣的女人會讓你有想跟她生的×望?做廣告的可以遇見很多模特兒吧,明星也不少啊,美女如雲哪,沒有一個讓你看了會想跟她生?」 英倫瞄她一眼。「我對那種成天只逛京華城,聊保養品,談整型,看八卦雜誌和娛樂新聞的沒興趣,聊都聊不起來,甭提生孩子了,我對女朋友可是很挑的。」 圈內多的是漂亮沒大腦的女人,經過幾次不愉快的戀愛經驗,屠英倫領悟到除非找到心靈上能溝通的伴侶,否則最好不要輕易戀愛,免得傷大家的心。 書爾口氣嘲諷地說:「你說說你的交友條件,我們挑剔又機車的屠大才子,究竟要什麼樣的女人,才能讓你興起『想生』的×望?」 「如果有哪個女人懂Divine Comedy,我跟她生,我娶。」 「Divine Comedy是什麼?」 「看吧?不懂吧,一般人不會懂的。」他搖頭,很戲劇性地哀歎。「唉~~唉~~我要孤獨終老。」 「什麼Divine Comedy?」書爾拿雜誌K他。「我看這是你的藉口!」隨便編句英文,胡扯。 「又要相親?!」 臺北某大廈,租來的小套房裡,瑪栗正端著咖啡,坐在L形白色沙發上,很受不了地覷著好友。 「乾媽怎麼老是要相親啊?」白曉遊站茶几旁,替自己的咖啡加糖。 謝佩瑜,還有她的同志愛人,頂著超短龐克頭的張茜茜,坐在瑪栗身旁。 謝佩瑜拜託瑪栗。「幫我去啦,好不好?像上次跟上上次一樣,把相親搞砸就行了,好不好啦?」 謝佩瑜的口頭禪就是「好不好」。如果跟她說「不好」,她會回你「不好嗎」,然後「不好嗎?好啦、好啦,好不好,好不好……」,直到你說好為止。這樣可以玩上半小時,有夠「盧」。 「沒完沒了。」瑪栗拒絕。「佩瑜,你應該跟你媽說實話。」謝媽媽每次都逼佩瑜相親,但佩瑜不愛男人啊。 「不行啦!」謝佩瑜開始舉例,謝家發生過的慘案,弟弟決定出家,母親中風,住院一個月。當年她大學延畢,母親腦溢血,又住院兩個月。很好,她有個非常不能承受打擊的母親,還有個已出家當和尚,不問家事的弟弟,現在她是母親唯一的寄託,母親很渴望她有依靠,積極地幫她物色相親對象。 「我怎麼跟我媽說啦?我怕她受不了。」謝佩瑜苦惱。 佩瑜的情人——張茜茜也很苦惱。「瑪栗,拜託幫佩瑜吧,你都幫過三次了,很成功啊。」 有些事還真不能幫啊!幫一次又要一次,唉!瑪栗問:「你們打算瞞多久?」 「能瞞多久就多久嘍,直到我媽放棄為止。」 每次被安排相親,謝佩瑜就找瑪栗當擋箭牌,代她去相親。說是相親其實也不是很正式的相親,在謝佩瑜的堅持下,謝太太答應讓女兒獨自赴約,母親始終不在場,謝佩瑜持的理由是:「你不在,我比較自在。」 謝媽媽每次安排好相親對象,謝佩瑜就找瑪栗,瑪栗就去搞砸。反正瑪栗不談戀愛,當相親殺手無所謂。 這次,謝媽媽又安排了什麼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兒子,廣告公司的創意總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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