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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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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漸命一旁的人上前攙住周曉蝶;然後他趨前向楚天豹打個揖,賊賊的一對眼兒眯起,一臉狡猾。 「豹爺,您見到周姑娘了,她在我們這兒用餐一時忘形貪多了幾杯,恐怕您暫時是很難問她事情了。」 楚天豹趨近周曉蝶,他偉岸的身子停在她嬌軟的身軀旁,他嗓音又低又沉,他喚她:「周姑娘?」她沒事吧? 曉蝶恍惚地抬起臉睜著迷糊的一雙眼兒,水汪汪地望住楚天豹。世界在旋轉著,她掙扎著站起來,胃恍似著火,突然她倒向他,而他及時抱住了她。 她小手往他胸襟一抓。「嘔——」倒進他懷裡吐起來。迷糊中還不忘記得嚷嚷「爹、爹,快拿盆盆盆子……嘔……」「搞什麼?」鐘茉飛喳呼著皺起眉頭,喊人來清理。 登時眾人一陣慌亂,郝漸怎麼也沒想到這意外,忙不迭道歉。 混亂中,楚天豹大手一揮,錦袍一揚,霎時覆住懷裡的周曉蝶。「不必清了,我現在就走。」他將周曉蝶一把抱起,如抱著一隻纖蝶那麼小心,她好輕好脆弱。 郝漸制止。「豹爺,沒有主子的許可,我不能讓周姑娘走。」 楚天豹雙眸射出兩道冷焰,他將曉蝶賣身單據擲向郝漸,冰冷的怒容叫人不寒而慄,更別提他那冷酷的聲音是怎樣令郝漸沒來由地一陣戰慄。 「既然是賭桌上簽下的賣身契就由賭桌上解決。」他哼一聲,輕蔑道:「將賭桌搬上來,我拿一個賭坊跟你賭,郝漸,坐下來跟我對賭一把。」 開玩笑,一個賭坊那麼大的賭注他如何敢作主,他氣急敗壞綠著臉拿不定主意。 「豹爺,你這是在為難小的。」 楚天豹狂妄道:「沒錯,就是為難你。」他難得動怒,眼眸閃爍怒火。「別拿著雞毛當令箭,幾時我跟彤霸之間要你多事?」他揚眉。「別以為我不知周曉蝶何以爛醉至此,你三腳貓的把戲少拿來我跟前賣弄。我帶周姑娘走,彤霸倘若有異議叫他到北城來找我,茉飛,我們走!」 他昂頭轉身同鐘茉飛離去,毫不把郝漸放在眼裡,周光兩從一角撲著跟過去,一行人就這麼著隨楚天豹大大方方地離開。 鐘茉飛一路無語,只是木然地見嬌小的周曉蝶緊緊攀附在楚天豹溫暖寬闊的胸膛間,那是她一直奢望依附溫存的堅實胸膛,茉飛眼紅,胸口沒來由一陣灼熱,周曉蝶紅豔的臉龐無比刺眼。 周光兩唯唯諾諾地跟著楚天豹道歉。 「大爺、大爺,我真是一時胡塗,您大人大量,可別跟我麼計較,求求您,我女兒跟著我夠苦命了……」 楚天豹揮手要他住嘴,他頭也沒回只是淡漠一句:「今後,你們就跟著我。」他的話像是一種保證。 周光兩發現他沒有動怒,心下安心不少。 鐘茉飛皺起眉頭,冷眼看了周光兩一眼。 回到北城,鐘茉飛差下人將昏醉的周曉蝶抱下去,誰知當眾人領命上前欲接下周曉蝶時,她竟迷迷糊糊抗拒地越是緊抓住楚天豹的襟子。 她睜開殷紅的眼睛,望住楚天豹一對星眸,分不清天南地北地大聲嚷道:「娘——」 娘?楚天豹眼睛一凜,眾人一陣傻眼。有沒有聽錯?她喊他娘? 沒聽錯,周曉蝶的的確確認為她此刻是躺在母親溫暖的懷抱,她偎近他的胸膛,稚氣地打了一個呵欠,語意不清輕嚷:「我好困喔……我肚子好難受喔,娘……我想吐!」 吐?一聽她又要吐,鐘茉飛慌張的喳呼:「還愣著幹麼,快把她抱下來啊!」 「不用了——」楚天豹嘴角含笑俯視周曉蝶稚氣的睡容,言語間無意地露出一股寵溺之氣,「讓她睡吧。叫個婢兒進來幫我安頓她。今晚就讓她睡我寢室。」 「大爺……」周光兩聞言不安地趨前。 楚天豹橫他一眼。「放心,我不會動你女兒一根寒毛。」 鐘茉飛握緊拳頭。「天豹——」她聲音又冷又澀。「她可以暫時睡我那裡。」 楚天豹呵呵一笑,一意孤行轉身入內。「不打緊,我喜歡看她喝醉的模樣,明天可以好好笑她!」他對她好奇極了,甚至甘願讓床給她睡。 楚天豹一走,鐘茉飛便氣呼呼地掉頭離開。 周曉蝶難受極了,她昏昏地趴睡床上,僅僅穿著單薄的一件素衣,纖弱的一隻胳臂柔弱地垂在床畔,小臉貼著枕頭,眼淚忽兒就從那蝶般纖密的睫毛底下墜落。 「娘……」她醉胡塗了,夢見逝去的親娘溫柔地拍著她的背,她倚在娘溫暖的腿上,陽光烘暖她的心扉。「娘……你別離開我啊……」夢中,現實世界是離得那麼遠,夢中,她肩上重擔全被卸下,夢中她有親娘安慰。 楚天豹坐在床沿,看見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她緊閉的眼睛底下滑落,看見她秀麗的眉尖輕輕攏起,聽見她稚氣的低喃,似個脆弱的孩子。 他伸出手大掌情不自禁覆住她後腦,溫熱地貼上她烏黑柔軟的發上。 「嗯……」她滿足低吟一聲,嬌弱的聲線敲破他陽剛的心扉,猝然他胯間一陣燥熱,胸腔忽而繃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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