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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別嶽於是鬆手,手才剛離開她的唇──

  「來人──」她一呼,但他出手更快,點住她啞穴。那想喊人抓他的念頭硬生生被截斷。

  慕容別嶽看她擰起懊惱的眉頭,他淡淡笑道:「既然不肯合作,那麼,我要走了。」他轉身,冰冷的小手拉住他。他回頭,看見她咬著唇瓣。他面對她,驕傲地俯視她。「要我救你?」

  金鳳仰望他高傲的面容,心底很氣。頭一回她必須「仰望」,從來都是她「俯視」人,而今她卻必須「仰望」這個男人。

  她坐直身子,慕容別嶽眸光一閃。無法不看見薄紗下那冰肌玉骨、纖纖柔弱的美麗胴體。要是一般男人恐怕早已×火焚身撲上去了,或是跪倒在她足下懇求愛憐;然而慕容別嶽輕易便壓抑住自然的×望。她是病人,一個美麗的病人,他只是用醫者冷漠的眼睛望她。

  金鳳阻止自己想拉被來遮掩身體的念頭,她是公主,這樣直視她是他該死該殺,豈有她來遮住自己身體的道理,那樣就像她輸了什麼一般。是以她什麼都沒做,任自己白玉般無瑕的身體在層層薄紗內若隱若現。

  房間很悶,悶得人出汗,他們望著彼此的眼睛。

  鳳公主鎮定下來,她指指嘴,沉默地命令他解開啞穴。看見他緩緩挑起一眉像是不相信她,金鳳生氣了,美麗的臉緩緩布上怒容。

  他笑了,那一刹瀟灑的笑,令她悸動。

  他緩緩傾身解開她頸上喉穴,只一刹的時間,他聞到她頸間的薄香。

  「救本宮!」啞穴一解她立即道。

  「我有三個條件──」

  「准了。」她揮手即道。

  准了?慕容一怔,立時忍唆不禁笑了。瞧他招惹了什麼?如此高高在上的鳳凰。「你還沒聽清楚條件。」

  「我是公主。」她強調她的權力。「不論什麼條件我都有能力辦到,只要你醫治我。」她篤定地看著他,看見他頗有寓意地挑眉微笑。那對子夜般黑眸仿佛變得更深了。

  「那麼,「偉大而萬能」的公主,記住你的承諾。」既然她這麼有自信,他也就暫不詳述他的條件了。

  金鳳點頭。「本宮記住了。現在──」她躺下來。「快點治我,需不需要針灸?來吧!」她側身像是早已習慣了各種療法似地挽起袖,一條滿布紫色針孔的藕臂,立即出現在他眼前,她合上眼。「要紮哪?你自己找地方紮吧!」她等著,對疼痛已經習慣了。

  慕容別嶽駭住了,那些庸醫,竟盲目的胡亂治她?

  等不到他動作,鳳公主睜眼覷他。「沒地方可紮了嗎?」她說著,撩起另一手的袖子,望著同樣滿布針孔的手臂,幫著他搜尋起來。「一定還有地方可以紮的……」

  慕容別嶽沒說話,那雙眼眸流露出一抹心疼。可憐的公主,看那些怵目驚心的紮痕,清楚那些御醫根本不知如何治她,只是胡亂的交差了事。那會有多疼?多少次的針戳、多少次的折磨,造就出這些個驚心的傷痕?忽然,他輕撫上她手臂,她抬起臉來,看見他攏緊的眉心。

  「啊,你別擔心,針灸難免會疼,可本宮習慣了,你儘管動手吧,本宮不會怪你。」

  忽地,他揪住她手臂,往前一扯,她身子一傾,慕容別嶽順勢將雙手插到她腋下,把她瘦弱的身軀撐起,令她坐穩。

  金鳳愕然瞪著他。他用一種很溫柔的聲音對著困惑的她說話。

  「忘記從前受的療法,我要重新治你。」他囑咐。「不論你用什麼辦法,必須在三天內安排好一切。三天后我來帶你離開皇城,到我住處靜養一個月,讓我治你。」

  「我不可能離開皇城,我是公主,該是你來──」

  「這是你的問題,想活命你就必須設法解決。」他冷漠道。「我絕不可能為你進皇城治病,想活命,就別讓皇上知道有我這個人存在。」

  「你真放肆!」

  他笑,她覺得那笑容很殘酷很無情,很滿不在乎的。

  「我有權力放肆,我有本事放肆。」他說。

  金鳳昂起下巴。「好,本宮什麼都依你。」她威嚴如女神般地凝視他。「到最後你若治不好我,我就殺你。」

  慕容別嶽還是微笑,迎視她火焰一般強悍的美眸。心底有個聲音提醒著他──不要惹她,不要招惹這個美麗兇悍的小東西……

  可是,來不及了。他大掌覆著那纖瘦的手臂,掌心感受到那些密密的紮痕,感受到那些針仿佛也插痛了他自己,或許是身為醫者對病人的垂憐,他垂眼以一種溫柔的目光俯視她強悍的眼眸。

  「我會治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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