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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半晌,嘉麗說:「愛情真沒道理。」她歎息。

  「對,付出再多,也可能一天就完蛋,比牙齒還短命。」他附議。

  他的比喻逗得她哈哈笑,她看他一眼。「看樣子,你不打算戀愛了?」

  「我忙死了,想到還要再重新認識一個人,重新熟悉她的家庭、她的生活、她的個性、她的喜好,全部從頭再、來、一、遏,鮮花禮物約會電影早晚接送、一壘二壘三四壘,媽呀~~光想就累!」

  「沒錯!」嘉麗大笑,重重拍了一下沙發,說的好!「什麼狗屁愛情,浪費生命嘛!」

  「對,沒愛情又不會死!」他嚷。

  「對對對,人生還很多事可以做!」她叫。

  一下子同仇敵愾,齊聲唾棄愛情。

  白舶仕發表高論。「我最受不了那種一失戀就自暴自棄還鬧自殺的,何必?沒人愛就更要自愛!」

  「對!失戀沒啥,本小姐被甩了三次,回家蒙頭哭一哭、叫一叫,明天重新做人,一樣過得嚇嚇叫。要是還難過,就上館子大吃一頓,吃撐自己的胃,人一飽就懶,什麼事都忘了。」

  「這麼說,人家失戀就瘦,你失戀反而會胖?」

  「是,我不開心時胃口特好。」她笑著承認。

  「你倒挺看得開嘛~~」他發現,她笑起來的模樣好耀眼啊!

  「那當然!」嘉麗拍胸喝一聲。「今晚哭得真過癮,我現在渾身舒暢。」她伸懶腰,打了個呵欠。「你看,天亮了。」她指著窗外,山林綠靜,淡紫的天一抹橘暈染開來。「你家景色真好,一個人買這麼大房子幹麼?」她問。

  「本來打算結婚才買的。」

  嘉麗心中一緊,斜臥沙發,好一會兒後,凝視著晨光,她輕聲道:「對不起,早知道我不寫那篇文章。」她感到內疚,他是好人。

  白舶仕凝視清晨山色。「沒關係。」他低聲道。「其實……你說的也不是沒道理。」

  好久了,這屋裡沒別的人,沒人和他這樣聊心事,就算和朋友相聚,他也保持嚴肅拘謹的個性。要不是車嘉麗性子直率,老激怒他,他也斷不會對人這樣又吼又咆的。

  奇怪的是,一個晚上跟她叫嚷咆哮,方才又抱怨心事,這會兒倒有種好舒暢的感覺,像心底的門敞開了,因失戀累積幾個月的不滿和悶氣,一下子全都宣洩出去,整個人頓時輕鬆了。

  他們一起欣賞清晨景色,看著陽光漸漸暈染了山林,看見晨霧逐漸地散去。好一會兒後,白舶仕聽見細微的鼾聲。他轉頭,看見她睡了,還輕輕打鼾。他眯起眼睛,打量她——

  她那一頭濕濡的發已經幹了,蓬鬆而柔亮。她摟著抱枕,側身窩在他大大的白沙發上,蜷著身軀,像一隻貪睡的貓咪。沉睡中的她,感覺好無辜。

  白舶仕起身,拿來被子,他甩開被單,瞬間,絲被像羽毛般輕輕罩住嘉麗。白舶仕又靜靜打量了她一會兒,才轉身關掉音樂,拿著無線電話進臥室,撥至紐約。

  第四章

  紐約,唐人街老舊的出租套房,牆壁斑駁,家具簡陋。地上堆著畫具,幾幅畫靠牆放著,一道風掠進,窗簾飛揚的同時,窗臺上電話響起,一個女人立即接了電話。

  「Hello?」

  「欣蘭嗎?」

  「嗯。」一聽這聲音,傅欣蘭抓了電話,溜進浴室,關上門。「舶仕,下班了?」

  「是啊。」

  「有沒有好好吃飯?」浴室小得無法轉身,於是她坐在浴缸邊緣上。「診所怎麼樣?還是很忙嗎?」

  她還是關心他的,白舶仕感到溫暖。「我吃過了,診所還是一樣忙。」

  傅欣蘭瞄了一下腕上手錶。「嘿,你那邊應該早上吧?怎麼,剛起床?」

  「還沒睡。」

  「哦?」她微笑。「晚上去哪了?我打了好幾通你都不在,去約會了?」

  你遠會在意嗎?白舶仕差點脫口而出,結果只淡淡一句。「晚上有一點事。」

  「嗯。」欣蘭沉默了。

  「對了,你說想換地方住,是不是?」

  傅欣蘭臉色微變。「嗯,這裡雖然便宜但治安差,我……我很想換個地方住,可是……」傅欣蘭越說越小聲。

  「沒什麼北安全更重要,錢的事別擔心,我匯給你。」白舶仕立即道。

  「嗯。」傅欣蘭咬了咬指甲,想了想,問:「我是不是很過分?已經分手,還一直讓你花錢,我覺得自己好可惡喔~~」說著哽咽起來。「我對你真差勁……」她哭了,白舶仕聽得好心疼。「別這麼說,你對我也很好啊。分手了還是好朋友,好朋友互徊照顏應該的吧~~你好好念書,這不是你的夢想嗎?開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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