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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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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對反叛者絕不容情,但只要有心坦白,就不株連家眷,張統領很清楚,錯既已鑄下,又何必將禍擴大?」 雲竇開詫異的看著斗笠男子拿刀的手放下後,馬上被這群大刀黑衣客左右架住,掀掉斗笠,從她這方向看不真切,也難以聽清隱隱傳來的言談,但從雙方互動看來,感覺得出斗笠男子與追捕他的一群人是認得的。 這群人無論身手、來歷,一定都不簡單。 看到前方的人要離開,她趕緊放下手中的小黑狗,想跟上看個究竟,偏她一放手,小黑狗馬上嗚嗚低叫,嚇得她趕緊再抱起,就怕驚擾前方一群人。 「本當家帶你走,千萬、千萬不要叫呀!」 小黑狗烏亮的眼只是無邪的望著雲竇開。 翠豐園是汴贊城內最具盛名的豪華巍偉宅第,傳言是江南巨富所有,平日只有簡單的僕人顧守,負責整理宅子,宅子的主人只在夏季住上幾日,經過常讓人感到深宅大院的冷清,今夜卻是燈火通明、氣氛嚴肅。 「哇……好大的場面,排場、陣仗都不是一般人!」 藏在濃密草叢後的雲竇開,驚訝的打量眼前那些身背弓箭,一身鐵衣甲,氣勢威猛,成排而列的陣仗。 正廳的門扉雖未開,裡面透出的燈火卻如白晝耀亮,中庭左右兩旁各列一排身穿鐵衣甲,威風凜凜的武士們。 跪在門前寬廣的石道上,二十多名受縛的漢子,其中二名頸項被左右以雙刀壓制,肩足各負箭傷,他們神態憤恨不甘,其他的人也各自負傷,卻各個垂首面色驚惶,四周像漫彌著嚴霜死寂,令人不寒而慄。 青邪老、方惡? 正是那兩名神色兇狠被雙刀壓制的壯漢,樣貌詭異險惡,一名白髮雙鬢卻是青綠發色,連眼皮都和青鬢同色;另一名短小肥胖,面龐因肥碩而顯得猙獰。 雲竇開內心微詫,這兩人在江湖上是出名的好色兇殘,武功高又惡毒,幹下不少奸殺婦女的案件,去年謠傳來到西方邊城時,鄰近四個縣鎮的府衙,還希望能藉助峒武幫懂江湖人物的能力合作擒凶,最後收到對方轉往南方去的消息。 能制住這兩人,這些鐵衣甲又身背弓箭的人,來歷鐵定不簡單。 依峒武幫最近收到的消息,廳內的人絕對是來頭可怕的大人物! 夜風陣陣吹來,寒涼的令她竄過哆嗦,差點噴嚏打出,忙用力深吸口氣忍下,大氣都不敢再喘一下,深秋的夜可真冷呀!安撫的拍拍臂彎上的小狗頭,贊許它一聲都不吭,忽又發現臉上傳來水滴濕意。 「老天呀!要不要這麼增加氣氛,這種時候飄雨,我已經又冷又怕了,現在又這麼淒風苦雨!」 雲竇開內心暗啐不已,開始後悔自己幹嘛不回去溫暖被窩,而耍好奇跟上。 「張傳,身為帶刀侍衛的統領,專責保護環妃與小皇子安危之責,卻與奸佞勾結,擄劫小皇子,殺害奶媽,你可認罪?」一名王冠翡綠緞袍的男子,朝單獨跪於廳門外的男子道。 對方儀態文秀,看似文人的溫雅,肩膊卻又寬闊的帶著武者的精壯,正是坡岸上對石武下令的男子。 「梁總管,張傳……只求一死。」已被掀掉斗笠的張傳,並未被縛,卻是朝廳內的方向頭重磕於地。 原想擄劫小皇子,再由他帶著人要往鄰鎮與幕後下令的人會合,沒想到奶媽保護小主子安危,堅不放手,逼得他們連同奶媽一起帶走,卻在經過汴贊城時出了狀況,小皇子落到峒武幫手中。 「張統領,請抬頭。」 平王府總管梁言綸開口的聲不慍不火,甚至有抹溫切的柔和,讓人很難想像,他是以冷狠殘酷出名的小平王身邊,最為看重的得力心腹。 「身為帶刀侍衛統領,張統領的身分職權並不低,平日廉潔自守,連賞銀都不貪,在崗位上更是嚴守不逾越分寸,如今忽與江湖賊寇勾結,實與常情不合,此事若有隱情,只要坦然招供,王爺定然從寬判處。」梁言綸溫聲中不無帶硬的警示,「否則蓄意謀害小皇子,可是抄家滅族之罪。」 張傳面龐僵凝片刻,雙眸似有所動,隨即再次重重磕首。 「一切都是張傳一時貪念所起,原想劫持小皇子和環妃勒索高額贖金,如今更誤殺奶媽,屬下辜負王爺和環妃娘娘的信賴,實在罪該萬死。」 「張統領,據情報所知,此事背後該還有策動者,張統領還是堅持擄劫小皇子,純為一己之貪嗎?」 「張傳知法犯法,還意圖加害皇族,自知死罪難逃,但請王爺看在張傳這十年來的忠心,憐我張家血脈,莫為我一人受牽連。」 「你終究做出令本王失望的決定!」 一個冷沈的聲從門內傳出,縱是隔著門,其聲卻遼闊得像響透這整座園林,卻非貫耳般的震聲,而是平淡的傳入每個人耳中。 「十年忠心,終也抵不過一個恩情的回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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