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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夠了!不用說得如此冠冕堂皇,當時的你,動輒就在我面前誓言要剷除蕭家,簡直是拿著一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還寄望我坦誠相對。你殘虐的一面我不是沒見過,對一個你深惡痛絕的蕭家人,怎麼可能有任何信任、和言之色。哼!我看你真正目的是想讓我陷入感情的漩渦中,好讓我在親情與愛情中痛苦矛盾,不知如何選擇,因為你恨蕭家人,你要報復,而我就是你最好報復的對象!」天若開始覺得如此。

  「住口!不准你這麼說,永遠都不准你這麼說我們倆的感情。」他聲色嚴厲地朝她走去。「我或許是世人口中的暴君、霸王,對背叛者更是殘忍地施以酷刑,那是因為那些人在傷害我的國家、我的人民,我絕不能原諒。而對蕭家只屬我個人的恩怨,對你的感情更是真,況且當初輕言放棄這段感情的人是你,是你選擇離開了我!」她當初無情的舉動,已成了他心中永難忘卻的傷害。

  瞪著已走到眼前的他,天若冷嘲地說:「我怎麼能不走?人家都已經說要殺光蕭家人,擺明那把架在我脖子的刀隨時可以殺我,還要我不怕死地留在你身邊,你的要求真高,可惜我沒這麼偉大的情操,達不到你的期望,算了!事已至此,想怎麼說都行!總之,我是不會再忍氣吞聲地留在你身邊了,只要蕭家的人一來接我,我馬上就跟他們離開。」

  「你敢!」席安怒火中燒,憤而攫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字迸出。「蕭天若,你只要敢再一次離開我,就不要怪我真的對你使出非常手段,到時候就算斷你四肢,我都要留下你,沙漠梟雄的殘虐你領教不起。」

  天若迎視著他駭人的威脅,無懼於那幾乎要捏碎她下頦的力氣,冷笑地道:「我都忘了你對背叛者有多殘忍,輕者挖眼割舌,重者殘廢肢體再處死,總之就是不讓對方好死。但不知我這個罪惡濤天的背叛者,是該領教哪一條刑罰?或許你比較喜歡將我的肉一寸寸地割下來喔,哼!我蕭天若不是被嚇大的,你只要敢動我一下,我會讓你見識什麼是最沒教養的女人!」

  席安神色凜寒地低頭在她耳邊道:「我從不曉得我的懷兒這麼勇敢,只可惜你說的是國法,我說過與蕭家純屬我個人的恩怨,所以你背叛的是我個人,想怎麼處置你隨我,而對你……」

  他突然攬住她的腰,曖昧地低喃。「我有太多的刑罰想用在你這可愛的身體上,相信我,這些刑罰只有我能用,足夠讓你欲生欲死……明白嗎?」

  天若雙手抵在他胸口上,笑謔地道:「喲,我好怕喔!因為我很難明白變態者的心理。不過,現在是在比威脅嗎?那我就再奉送一句,只要我少一根寒毛,傾蕭家之力,大哥也會不惜一戰!」

  「與蕭家一戰,值得期待!」他眯著眼,既是挑戰,他接下了。

  「誰怕誰!像你這種只居高位的皇宮貴族,大概還沒人給你挫折受吧!」

  「該小心的是你這種嬌生慣養的富家女,還不知道戰場上的可怕!」席安抱緊她,將她緊壓在自己身上,緊張的呼吸在二人間傳遞。

  「那就試試看,你這攻於心計、狐假虎威的小人──」天若充滿怒火地說,再也受不了他這種蠻橫的作風。

  「我攻於心計、我是小人──」他大吼。雙手抱得更緊,幾乎將她腰骨壓碎。

  「難道不是,當初你明明知道我是蕭家人,卻故意欺騙我的感情,現在又挾持我,是你沒理,還這麼囂張!」

  「我欺騙你的感情、我沒理──」為了她扭曲真相的話,席安快氣炸了。「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無理取鬧!」

  「你才不可理喻咧!」天若大叫,在他懷中奮力地掙扎,雙手甚至往他頸子上抓去。

  「蕭、天、若!」懷中的她簡直像只張牙舞爪的貓。

  「費、席、安!」她以同樣的音量回敬,怒叫。「幹麼!現在是不是在比大聲!」

  就在這充滿火氣、緊繃的時候,外面的敲門聲響起──

  「放手、快放手!」天若用力地捶打他,席安依舊不放鬆緊箍在她腰上的手,她往他手臂毫不留情地咬下去。

  就在他愕然的時候,天若馬上推開他,朝他大叫。「可惡、可惡,你最可惡了!」之後轉身跑了出去,一打開門,和剛要進來的維克多擦身而過。

  「怎麼了?第一次看到懷兒氣成這樣!」維克多看著跑出去的天若,頗感新鮮,這種情形倒頭一次見到,每次天若和席安對上,都是逆來順受,委屈得令人心憐的模樣,更別說對席安做出任何大吵大鬧的言行,怎麼今天這麼意氣風發。

  站在房中的席安背對他,動也不動。

  「幹麼呀!你也被嚇到啦!」維克多奇怪地說。

  「她出去了?」席安聲調怪異地問。

  「早跑了!」

  這時席安才抱著肩膀的傷口,揉著手臂上的齒印,疼得坐到椅子上,冷汗直冒地咬牙叫道:「該死的丫頭,故意的,居然猛捶我的傷口,還咬我,她想謀殺親夫!」

  維克多見他痛苦的模樣,再看到他脖子上的抓痕,和手臂上的齒印,不得了地嘖嘖搖頭道:「天呀!真是明顯的傑作,能在沙漠梟雄身上留下這麼特殊的印記,六大名人錄可再排一人上榜了,我看沙漠梟雄最殘配上蕭家猛雌最悍,你說稱不稱頭呀!」

  「少在那兒給我說風涼話!」席安瞪他一眼。

  「由此看來她是真的發飆了,不過你充什麼英雄呀,痛就叫她住手呀!」

  「不……不行,這丫頭好像知道我絕不會對她怎麼樣,越來越不怕我,都快爬到我頭上來囂張了,怎麼還能在她眼前示弱?」

  「拜託,堂堂一國之君,你跟她賭什麼氣,逞什麼英雄!」

  「什麼賭氣、逞英雄?你要明白這是男人的尊嚴,是好朋友和忠心的屬下,就應該替我想辦法,扳回顏面!」

  「求求你,不要每次公、私兩頂帽子都一起扣到我頭上,簡直是害我進退兩難!」維克多受不了地道。

  門外的天若氣唬唬地邊走邊咒駡,還一邊踹牆角出氣。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孩子氣,心中甚至賭氣發誓一旦家人來了,二話不說一定跟家人走,原本對這段感情,她已決定付出最大的心力來彌補自身的過錯,現在,不管席安有何想法,不管這段感情最後會是如何,她全不想理了。討厭、可惡,臭席安、死席安,以後怎樣我都不管了!

  「懷兒小姐!」身後傳來叫喚的聲音,她不禁有些尷尬自己幼稚的舉動被撞見,虛咳幾聲,轉頭看見朱利子爵站在身後。

  「我有事想跟懷兒小姐私下一談。」朱利神秘地道。

  「這裡就能談了,有什麼事,你說吧!」嚴格說來天若不太喜歡這個人,此人除了目光遊移不定外,還經常帶著一種狡獪的神情。

  「這裡……」他猶豫著。

  「不說的話,我走了!」說罷,轉身就走。卻猛然一雙手從背後伸來捂住她的嘴。

  房中還在與維克多談論事情的席安,被突來的尖叫聲打斷。

  「懷兒!」席安一驚,和維克多馬上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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