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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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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忌觴身上的光圈劇震,幽主歎了口氣。 「你還是不明白,遲了就是遲了,如今兩人心念相合,你死則他死。」 余兒周身發冷,原來……她絕不能死! 「這些全是破了明幽兩界的常規,究竟會如何,誰也無法確知。明幽之主,不過是天理的守護者,可不是天理本身。」 「那麼……師父說的……身子死絕?」 「那是他想著若非與你同滅,便要抵死相保,有無把握,已不在他計較之中。所謂一廂情願,莫過於此。」一派不以為然。 列忌觴終於震開光鏈,一把拉住余兒衣袖,往自己身後帶,令她驚呼出聲。 「你開口要我留在幽界時,答允了什麼,你難道忘了?」 列忌觴質問幽王的語氣,絲毫沒有敬畏之意。 「我沒有忘。你以人之身,修仙之度,行靈之業。只要你在幽界一天,與幽士並行而收命,他們不可擇命而收,你卻可以。你不想收之命,由其他幽士去收——但我可沒有答應你擇命而保!」 「我可以擇他人之命而收,難道不能擇收自己的命?是否保余兒,我並未求你。」 幽主歎息。 「你如此胡來,連我也不能保你,天理終有定奪,你……好自為之!」 列忌觴似是終於緩了口氣,拉住余兒袖口的手,卻未松分毫。 「不送了!」 余兒只聽見一聲輕笑,含有無限感慨,隨即四周重歸寂靜。 她一回過神,立刻奮力拉扯袖口。 「師父!請放手!」 列忌觴還未接口,余兒已感到他的怒氣向她洶湧而來。 「你還有臉叫我師父?徒兒有如此逆上的嗎?」他疾言厲色。「在我之前,由得你說死?就算你不把我當師父看,難道也忘了我是誰?」 方才在幽主之前毫無懼色,現在被列忌觴嚴斥,她卻不住地往後縮,袖口被他拉得快破了。 今日之前,從未見師父動怒過……方才若非生死關頭,她早被他嚇昏過去。 從前的師父,是無動於衷,是冷淡如水……嘲弄與譏刺,她都習以為常了,但震怒的師父,如火山爆發,令人心神俱裂! 仿佛靜水深流千日,忽然直下巨瀑,激流四濺,怕要粉身碎骨!她忽然不識得這樣的列忌觴了…… 她不但害他陷入死劫,還讓他失了一貫的安然,讓他暴怒如此! 不知為何,他為她失去平靜,是駭她最深之處。 「師、師父……是徒兒不好,師父別再氣了!」 師父已深受錐印,這樣動氣,會有多傷身?會有多疼痛? 余兒抖得聲音斷續,列忌觴臉色發黑,瞪著她的眼似要將她劈成兩段。 「我沒有你這樣的徒兒!」 余兒向後踉蹌幾步,袖口終被撕裂。 「那……那就聽、聽大人的,我不再是大人的徒兒……」 「你——」 列忌觴忽然向她抓來,她不知自己哪兒來的神速,閃向後方,手腕竟避開了列忌觴的掌握。 「您不能碰我!」她急喊。 兩人對峙於廟前,她的身子不斷抖顫,小臉卻是無比堅決,兩手握成拳頭,竟是不惜死決的模樣。 無論如何,她不該再為他帶來痛楚!她滿心只有此一念頭。 不再當他徒兒……也好…… 她原本不配,如今更無臉以師徒相稱。早該知道,自己是一條賤命…… 「你敢再自賤——」他突然吐出一口黑血。 她不自禁要上前,及時阻住自己。 「您……」她垂下頭去不忍再看,下唇咬出血來。「您快去休息,徒……我再去抄經,說不定……」 她低頭快步走回廟內,身後傳來沉肅的聲音。 「余兒——」頓了一頓。「一日為師,終生為師,由不得你了。」 第七章 問心 法難道人進歆齊府,郡主高興極了,擺出比日前的生日宴更豐盛的好菜。 別看這些全是素菜,有好幾道是郡主自己養出的可食名花,不但美不勝收,嘗起來還一點都不怪異,爽口鮮嫩,葷食是怎麼也比不上的。 因為體恤道人跋涉辛勞,也不願大張旗鼓地擾了道人的清靜,席上只有郡主和兩位貴賓,鵡漡被郡主命令上座,但抵死也不從,結果站在郡主身後旁聽作數。 「兩位大師肯委屈上門,我真不知該怎麼謝才好。」 郡主輕聲道,美顏上全是感激。 小道士看了看眼睛直盯著美食的法難道士,笑著回道: 「郡主不必客氣。倒是我們,也要不客氣地動筷了。」 「啊,那是當然!」郡主低喊:「請用請用!老鵡,你也一起吃。」 怎麼又來了?鵡漡苦了臉,在精明的主兒和神仙般的貴客前面,教他哪裡吞得下啊?他站崗就好不行嗎?出去站就更好了! 「小的不餓。」胡亂嘟喃了一句。 「難道你回來已先吃了?」 他哪來的狗膽啊?把貴客請回來後就在郡主身邊待著了,主子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呃,沒有。」 「那碗筷拿了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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