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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第七章

  不見了!衛醉風突然失去行蹤,多日未歸,急壞了白湘憐。起先她派出老總管、老嬤嬤和小婉出去找,在他們空手而回後,她不顧他們的反對,乾脆親自上街找,她非得找到他不可。

  好不容易才由旁人口中得知,有一個很像是他的人曾在鎮上拆穿一名販賣假波斯項鍊的小販,可是在眾人圍打小販時,他就已不見蹤影。究竟他是跑到哪兒去了?這裡他人生地不熟的,她真的很怕他會出意外。

  一日找不著他,她便一日不能心安,終日以淚洗面的她,每天都倚在大門口,期待他的歸來。

  小婉對她是勸了又勸,但就是勸服不了她,一旦她下定了決心,便沒人能改變她的心意;至於老總管,仍是被她派出去到處打探衛醉風的下落,看能否將他帶回。

  他應是迷了路,找不著家,才會多日不見蹤影,她相信,此刻他一定也很焦急地找尋回家的路,她得守在大門口等他,如果他經過不認得家門,在瞧見她時也會知道到家了。

  小婉、老總管和老嬤嬤所抱持的想法就與她不同,他們私下認為衛醉風是不會回來了,可白湘憐是那樣固執地認定他終會回來,他們也不好說什麼,只好由著她可憐兮兮地守著大門,看等哪一天,她終會明白自己是白等了而死了這條心。

  白湘憐身似蒲柳不顧寒風地倚著門柱,癡癡望著大街,每當聽見足音響起,雙眸立即生滿光輝,將這足音當成是他的歸來,但一瞧見來人不是他時,失望便立刻佔據雙眸,令人我見猶憐。

  多久了?她有幾日沒見到他了?她憔悴地想著,一顆心惶惶不安,其實她並非沒聽見小婉和老總管、老嬤嬤私下的談論,她真的很怕他們所說的話會實現。

  不行!用力甩甩頭,她得對他有信心,他說過愛她的,既然如此,他就會回來,她相信他,絕對相信。

  雪堆被踩踏過的聲響再度傳來,她的雙眸再次盈滿期待,盼著、盼著,可是良人歸來?

  一道偉岸的身影自街角走出,期盼的美眸不再失望,她快樂的離開倚靠多日的門柱,朝他奔去。

  「醉風,你終於回來了!」她撲進他的懷裡,感受他的存在,好久、好久沒有倚靠在這令她感到安全的胸膛了。

  衛醉風冷笑地看著她的動作,此刻她那癡情的表現,看在他眼底已變得可笑、噁心極了,他不言不語地由著她去說。

  「你究竟是上哪兒去了?可知道我好擔心。」她忍不住埋怨,不過多日來的不安總算安心了,她就知道他會回來,呵!瑰麗的嘴角揚起甜甜的笑容。

  他挑了挑濃眉。「你很擔心?」

  「當然。」她用力點頭,仰頭望著他,雙臂仍緊抱著他的腰杆,這才發現他臉上的表情不太對勁,溫柔不再,倒是多了分譏笑,是她多心嗎?

  「你是該擔心的。」大掌不帶一絲情感地撫上冰涼的嫩頰,看來她等他已經等了許久。

  他知道她會等他、會急著尋他,所以刻意在客棧多留了幾日,故意不出現,他就是要她等;好不容易等到心情大好的今日,才肯回來見她。本來慕容逸提議和他一道兒來,可他拒絕了,他要單獨向她討回這筆賬。

  「你還沒有說這幾日你上哪兒去了,啊!我們先進屋裡去好嗎?你用過膳了沒?我馬上讓老嬤嬤去準備。」白湘憐拉著他就要回別館去。

  可衛醉風並不願意再踏入白府別館這個令人憎惡的地方,他定定地站在原地。

  「怎麼了?」拉不動他,白湘憐疑惑地看著他。

  「你不是想知道我這幾日都上哪兒去嗎?就讓我來告訴你。」他的笑容極為陰寒,教人見著會忍不住打個冷顫。

  突然間,白湘憐感到些許的不安,他的表情及他說話的語氣都陌生得教她害怕,有種感覺,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恐怕不會是她所樂意聽見的,這些日子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何會在轉瞬間變得如此陌生?

  「前些日子,我為了我們的未來上街去,我是想看能不能激起一點回憶,至少,能讓我賺錢養家活口。你猜我遇見了什麼事?」冷淡的敘述好像在說別人的事一樣。

  「我不知道。」她虛弱地搖搖頭,已顯脆弱的雙眸無法自他冷漠的眼瞳中移開。

  他的眼神好冷、好冷,而她的雙腿僵硬得令她移動不了半分,她——好怕、好怕!可不可以暫時讓她失去聽覺,她不想聽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她不要聽,她不要知道他遇見了誰、發生了什麼事,她什麼都不想知道了,可不可以讓他變回溫柔體貼的衛醉風?可不可以?

  「你該知道的,我遇見了我失憶前最好的朋友,他叫慕容逸;我想,身為我的未婚妻,你應該知道他的存在,不是嗎?」他陰鷙地笑著,殘酷的睨著她看,等著看她如何自圓其說。

  「我、我……」他遇上了好友?怎麼會這樣?她慌了、亂了,根本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僅能支支吾吾地看著他。

  「很可惜的,你並不知道他的存在,不是嗎?多麼奇怪啊,你不是我最心愛的未婚妻嗎?我們不是已經論及婚嫁,你怎會不知慕容的存在?更可笑的是,我還把慕容當成敵人,跟他痛痛快快打了一架,你說,世間怎會有如此離譜的錯誤發生?你來告訴我為什麼,好嗎?」他皮笑肉不笑地逼問著她,步步靠近威脅著。

  隨著他的疑問,她想逃,可雙臂遭他用力鉗制住,她逃不了、也動不了。她悲傷的直搖頭,不知從何說起,更不知她又能說什麼?看來,他已知道一切,抑或是他已憶起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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