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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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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湘憐聽見有人在喚她,疲憊地睜開眼,便瞧見衛醉風出現在她面前。是在做夢嗎?他怎麼可能會出現? 她不敢置信地抖著手想撫上他揪緊的眉峰,可一陣疼痛令她痛叫出聲,痛苦地滾著。 「湘憐,你不會有事的,我馬上帶你回家。」衛醉風當機立斷地抱起她,恨恨的看了眼擺設簡單的房間;白富貴就這麼苛刻對她?究竟還有無良知,她可是他的親身女兒啊! 「痛……我好痛……」汗如雨下,她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唯有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裳,想尋求一絲安全感。 「公子,你會好好照顧小姐吧?」小玉很是擔心地問。 「我會的,我不會再丟下她一人不管。」所有怨懟在此刻見到她受苦的模樣,早已煙消雲散;他痛恨自己為何沒能早點想通,遲至今日才來帶走她。 「衛醉風,不許你把我的女兒帶走!」好不容易追了上來的白富貴氣喘吁吁地吼著。 小玉害怕地縮著肩看向白富貴,就怕他會將怒火轉移到她頭上來。 衛醉風看出她的畏懼,提議道:「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小玉心喜,雙眸發亮,想也不多想的直接用力點頭,反正接下來不管到哪兒去,都會好過留在白府。 「衛醉風,你聽見了嗎?把她給我放下來,我寧可讓她死在白家,也不會讓她。」跟著你走!你這傢伙實在是膽大包天,居然敢誘拐我的女兒,我非要給你好看不可白富貴罵了一大串,喘個不停。 原本不打算理會他的衛醉風,聽到他所說的話,忍不住長腿一揚,踢踹開白富貴擋路的身軀。 「啊——」白富貴被踢飛,整個人跌落到草叢裡,氣得他又咒又罵的,恨不得將衛醉風千刀萬剮。 看見白富貴受到教訓,小玉開心地掩嘴輕笑;這位公子這一踢真是踢的好,大快人心啊! 「啊……」猶在痛苦的白湘憐根本就不清楚四周發生了什麼事,她只覺得好痛、好痛,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湘憐,別怕,你不會有事。」衛醉風忙安慰懷裡更顯瘦弱的憔悴人兒,一邊急著趕回衛府。 該死!白富貴究竟是怎麼對她的?!她已懷有身孕,竟然沒能好好照顧她,反而讓她變得比以前更加消瘦,該死!該死! 但真正最該死的人該是他自己,如果不是他,今日,她壓根兒就不用受這種苦,他氣自己氣到想將自己痛揍一頓,好補償她所受過的苦。 為何要執意不信她呢?和她相處過後,該知道她的心思不若她的父兄那般邪惡,他根本就被仇恨沖昏了腦袋,才會連著無辜的她一併恨下去。 若非小婉上門求助,他派人私下去打探小婉所言是否屬實,否則他真要因該死的自尊而錯過她了。幸好,幸好他回頭的並不算太晚,不算晚,否則他定當會悔恨終身。 衛府上下,因衛醉風帶回來的嬌客而熱鬧不已,李媽鎮定地指揮丫鬟們燒一盆盆的熱水端進主人房。 焦急的衛醉風被擋在房門外,沉著臉來回踱步,一聲聲無助的歎息自他口中傳出,靈敏的雙耳僅聽見裡頭產婆、大夫和李媽相互交談細碎的聲音,偏是聽不見她的聲音,是有什麼不對勁嗎? 李叔見他如此擔心,安慰著。「少爺,白姑娘不會有事的。」他也發覺情況不對,這絕不是白湘憐太會忍,才沒聽見她的哭喊聲;剛才少爺抱她回來時,他已瞧清她的模樣,像是已陷入昏迷,這……她可捱得下去?心底層層的擔憂,李叔不敢說出口,怕會惹得少爺更加憂心。 衛醉風沉默的直盯著緊閉的門扉,心底的不安漸漸擴大,多希望他的雙眼能夠望穿門扉,看到她現下的情況。 李叔想不出更多話來安慰他,唯有暗中祈求上天能助白姑娘度過這難關,好不容易他家少爺才找到真心喜愛的人,怎能讓少爺再失去呢? 前頭忽地傳來吵鬧聲,一名家僕急急忙忙沖來稟告。 「少爺,白富貴和白文禮帶著衙役前來,說是要告您強搶民女。」前頭站了一大堆人,他先是讓其他人攔下,趕著過來報告。 「少爺!」 「他要告我強搶民女,我還要告他謀奪家產、教唆殺人。」衛醉風冷冷一笑,白氏父子簡直是自尋死路。 「少爺……」李叔不希望事情鬧得太僵,畢竟現在在房裡頭在為少爺受苦的人正是白富貴的女兒啊! 「李叔,你到前廳去,只消悄聲告訴白富貴我們手中握有他教唆殺人和謀奪家產的證據,看他是打算怎麼做;如果他不信,咱們大可掀開來,讓天下人瞧瞧笑話。」他可不怕白富貴跟他耍狠,要比狠,他自認不會比白富貴差。 「是。」李叔聽命,立刻和家僕到前廳去打發那群人,知道少爺會忍下來全是為了白湘憐,否則早就讓白氏父子給官府定罪,推出去問斬了。 這也算是好事,至少,少爺心中充滿愛之後,不會再鎮日抱著仇恨入眠。 李叔走後,衛醉風依舊全心留意裡頭的情形。他這才知道等待所承受的煎熬有多難捱,想到他曾連個消息也沒捎,讓她等了許久,他便覺得自己是天底間最渾賬的渾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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