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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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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一直都是他在保護著她,現在該由她來守護著他了,她要他平平安安活著,即使兩人因此今生今世無法再見,她都無怨無悔。 「小姐,你好傻,真的好傻。」綿兒哭得浙瀝嘩啦。 「不,我不傻,我只是愛他,就這麼簡單,只是深愛著他……」她悠悠的笑了。 遠颶的思緒,想起初相遇,想起一同漫步花海間,想起共享一份食物,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覺得是那樣的幸福、快樂。 可惜這份幸福卻未能持久。為何老天爺要這樣捉弄人!為何要如此無情的將他們拆散? 他們犯了過錯嗎? 他們只是彼此愛啊! 她不平!不平! 離開府衙的樊蝶衣並未回府,而是立即趕到少舞暫時居住的小屋。所有難受的情緒都得暫且擱下,目前最重要的是保住少舞的安全,她沒忘聞人少保的話、沒忘聞人玉傑生前對她的期許,當務之急是讓少舞平安離開。 「綿兒,你身上有多少值錢的東西!」她疾步邊走邊問。 綿兒掏出身上所有銀兩交給蝶衣,至於身上的小珠釵全都是不值錢的玩意兒,所以她也就沒拔下交給蝶衣。 「回頭我再還你。」樊蝶衣接過銀兩,胡亂的摘下所有首飾、發飾?能賣的,她全給摘下了。 「嗯。」綿兒急忙地跟在後頭小跑步,她從來都不知道小姐可以跑得這樣快。 在後頭綿兒的指引下,很快地樊蝶衣趕到充滿哀傷氣氛的小屋,隱約間可聽聞到少舞傷心的啜泣聲。 她門也沒敲就直接推門而入,便見少舞全身素縞,跪在池上燃燒紙錢。 「嫂嫂……」少舞訝異低呼。她都還沒來得及要嬤嬤去通知嫂嫂,爹爹去世的消息,怎地嫂嫂就知道要趕過來? 「樊姑娘……」嬤嬤同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驚訝的看著她雲鬢微亂的模樣,心底增添更多不安。 樊蝶衣掩上門扉喊道:「你們快走,馬上收拾行李離開渭城。」 「什麼?」嬤嬤愣住了。 少舞直覺搖首拒絕。「不,我不能走,我要守在爹爹靈前。」爹爹才剛去世,她豈能說走就走。 「樊姑娘,究竟是出了什麼事?」嬤嬤較少舞冷靜,心知樊蝶衣不會無緣無故要他們離開。 「聞人少保要對少舞不利,你們得走,快。」樊蝶衣粗喘著氣道,拉著嬤嬤去收拾衣物。「綿兒,你快幫忙。」 「是。」 「嫂嫂,我不走,我不怕聞人少保要如何對付我,我就是不走。」少舞十分倔強,堅持不肯離開。 「少舞,你聽嫂嫂的話,嫂嫂知道你不怕聞人少保,但我怕,我怕他會使出惡毒的計謀來對付你;爹他老人家生前交代我要好好照顧你,現下他人死了,我不能讓他在黃泉之下還不放心啊!」少舞是個年輕可愛的小姑娘,她希望她能平安長大,不受邪惡力量的侵擾。 「不——爹爹死了,哥哥現下又生死未蔔,我怎能自私的逃離呢?我不能走。」少舞脆弱的搖頭直哭。 「少舞,你放心,我剛到地牢去看過少閣了,他很好,沒事,我會想辦法救出他來的。」此時此刻,她不得不說謊欺騙少舞。 「真的?你真的見到哥哥了!」哭了許久,眼睛紅腫的少舞終於覺得人生還是有一線希望的。 「是的,少閣非常掛念你的安危,你也不想他在獄中還得繼續牽掛著你吧?聽嫂嫂的話,先離開渭城一段時日,待事情過後再回來,好嗎?」她柔聲勸著,掏出手絹為少舞拭淚。 「但是我爹他的遺體……」少舞覺得嫂嫂說的很對,可仍不放心,她真能就這麼一走了之嗎? 「我會請人將爹的遺體火化,供奉在廟裡,好嗎?」 少舞抿著唇考慮良久,見嫂嫂深切的期望她能同意,她明白嫂嫂是真的關心著她,是真正疼愛她的。 「好,嫂嫂,我相信你。」少舞緊緊握住她的手,將希望全部交托在她身上。 在她們談話的同時,嬤嬤及綿兒已經收拾好所有家當,隨時可以離開。 樊蝶衣拿出先前準備好的首飾、銀兩交給少舞。「對不起,少舞,嫂嫂一時間拿不出更多的銀兩來。」她怕這些錢支撐不了多久。 「這就夠了,嫂嫂,你為我們做的夠多了。」少舞沒有推辭收下,樊蝶衣的付出她一一都看在眼底。 「我們走吧,小姐。」嬤嬤和張總管扛著包袱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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