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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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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姚允晨用力眨去突然湧上的淚,堅強的將腰杆打直。 「打算定居?」她所採買的各種清潔劑,說明她打算好好整頓一番,想忽略都難。 「或許吧。」她不置可否,沒透露她打算開民宿,在故鄉重新開始。 翟睿笙手左右來回摸著方正的下巴,若有所思,「我很訝異你會對梅香村有感情,你們全家不是覺得這裡是窮鄉僻壤,以你們的身分不該居住。」 姚家一家人離開時話說得之難聽,梅香村村民想忘都難。 她語氣僵硬的聲明,「雖是一家人,但每個人感受不同。」 她對梅香村究竟存著怎樣的感情?其實也說不清,她在這裡度過兒時歲月,有太多不願遺忘的美好。 「是嗎?」國中時忙著打工,對她除了臭臉以外,實在印象不深,她和姚家其他人是否不同,對他而言,其實並不重要。 她知道他不相信,換成是她,也不會相信。 「你的東西我已經全部送到,晚安。」 「晚安。」姚允晨看著融入黑夜的他,他似乎更加高大,結實長腿包裹在牛仔褲裡,讀書時就知道他是賞心悅目的男孩,成為男人的他,更增添男性魅力,教她不由得看癡了。 達成任務的翟睿笙沒多看她一眼,直接騎車離開,將她留在黑暗中。 *** 滾! 去死! 大大的詛咒,用黑色噴漆噴在姚家灰白色的磚頭圍牆上。 清晨五點,自魚市搶購現撈新鮮魚貨的翟睿笙,開著藍色小貨車行經姚家門前,被大大的字體吸引,停車查看。 半夜近一點出門時,沒發現這些字,看來有人晚上不睡,得知姚臭臉回來,刻意留下訊息。 「真是吃飽太撐。」他不苟同的搖頭,姚臭臉早上醒來看見,應該不好受,不!該叫她姚允晨,一直叫她臭臉,豈不是顯得太幼稚,也太小氣。 若沒記錯,昨天是他們頭一次說話,感覺得出她的壓抑與武裝,許多的不快樂,讓她板著臉,她在梅香村應該沒有朋友,實在不明白她為何要回來。 睡在位於二樓臥室的姚允晨於淺眠中聽見車輛停在家門口的聲音,心陡然一驚,身體僵硬,雙手緊抱睡前準備好的木棍,屏氣凝神。 是誰站在她家門外?想做什麼? 屋內的煙蒂和空啤酒罐在在顯示他們離開後,有人入侵,但昨天她忙著清理打掃,壓根忘了要請鎖匠來換鎖,等到想起來時,鑰匙店早就關門,不願多花錢投宿的她,唯有強忍恐懼,在房間打地鋪。 「怎麼辦?我要不要出去?」她雙手發抖的抱著木棍,猶豫不決。 外頭的車停了好一會兒,沒有離開的跡象,她禁不住好奇的爬起來,小心翼翼走到窗邊偷看,見到高大偉岸的阿宅站在她家門外,眉心皺擰,「他來幹嘛?」 緊抱的木棍放心放下,隨即又抱緊,他已經坦白承認對她有敵意,他好好的不睡覺,特地跑到她家門前,根本有鬼。 雖然為媽媽曾對他媽和妹妹的所作所為感到很抱歉,但那並不表示,他可以在她家門前探頭探腦。 姚允晨手持木棍儘量不發出半點聲響的跑下樓,不論他鬼頭鬼腦想做什麼,她都會讓他知道,她沒那麼好欺負! 在黑暗中跑下樓,腳尖踢到桌子,痛得她齜牙咧嘴,忍住不發出聲音,單腳跳、跳、跳到門前,猛地拉開門,高舉木棍沖出,氣勢驚人的大喊:「王八蛋!你想幹嘛?!」 她沖、沖、沖,像極亞馬遜女戰士,用最快的速度沖到錯愕張大眼的阿宅面前。 噢!噢!噢!好痛,好痛。 該死!她的膝蓋痛,腳尖痛,腳底也好痛,她怎會蠢得忘了穿拖鞋? 翟睿笙雙手盤胸,用不可思議的口氣問:「你現在是在演哪一出?」 披頭散髮的姚允晨呸掉不小心吃到的頭髮,橫眉豎目,「偷窺狂,你還好意思問我?當心我報警。」 「有沒有搞錯?我偷窺你?!」白眼要翻到後腦杓去了,他似笑非笑的打量穿著凱蒂貓短睡衣的女人,還以為這中規中矩的女人的睡衣會是純棉印花,不論褲子或是裙子,長度都要及膝,想不到她會穿小熱褲,且喜歡凱蒂貓,重點是,她有一雙誘人美腿。 察覺到他打量的視線,她有些害羞,想要遮掩暴露出來的肌膚,但又想到路上的年輕辣妹穿得比她還清涼,人家都不害羞了,她何必扭扭捏捏?佯裝兇狠揮著手中的木棍,「當然是你偷窺我,不然是我偷窺你嗎?搞清楚,現在是你站在我家門口。」 「路過不行嗎?」 「清晨路過?騙誰呀。」信他,她就是笨蛋。 翟睿笙雙手一攤,無所謂道:「信不信由你。」 他的態度讓她為之氣結,要對他撂下更狠的警告,眼角突然瞥見圍牆好像怪怪的,定眼看,大大的「滾」躍入眼簾,她瞬間僵住,困難的轉動脖子,看見另一面牆寫著大大的「去死」。 她發現了。翟睿笙思考該說什麼,讓她不至於太難過。 「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說不是偷窺狂,因為你是噴漆狂,王八蛋!」她氣得抓狂。她的牆被噴上詛咒字眼,他根本就是雙面人,跟她說完sorry之後,便轉頭使壞,她寧可他從頭到尾都很惡劣。 翟睿笙啞然,瞪著揮舞雙臂,恨不得拿木棍K得他滿頭包的女人,受到冤枉,讓他很不爽,「你搞清楚,漆不是我噴的。」 「證據確鑿,被我現場抓包,你還不肯承認,到底是不是男人?!」他竟然有臉裝無辜,噁心死了!她怎會覺得他很帥?品味有夠糟。 「你這個女人都不聽人家講話?我手上有噴漆嗎?」 「你早就把犯罪工具丟了。」她辛辣回嘴。 他受不了,五指爬梳過濃密黑髮,氣急敗壞指著她的鼻尖,「如果我對你不爽,我會明著來,才不屑玩這種不入流的小動作。」 「休想騙我,假如不是你,你怎會淩晨不睡,特別經過我家?」她沒那麼蠢,隨便輕信他的三言兩語。 「我去買魚貨。」 姚允晨不信的揚高聲,「哈!別逗了,淩晨買魚?你幹嘛不說淩晨去買菜?」 睨著壓根不相信他的女人,翟睿笙的下巴隱隱抽動,「買菜是明天淩晨要做的工作。」 「我的天!你竟然還說得煞有介事。」他未免太懶,連編謊都不用心。 好看的下巴朝車後揚了揚,「不信的話,你可以去看。」 「看就看。」瞧他說得自信滿滿,害她神經過敏,似乎聞到魚腥味,握緊手中木棍,以防他騙她,突然使出什麼惡毒的招。 翟睿笙雙手高舉,和她保持距離,顯示無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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