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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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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淡的月光斜照進滿布蜘蛛網的柴房內,一捆捆柴牆堆放,滿布灰塵的地上有掉落的柴枝,空氣中散佈著濃濃的潮濕黴味。 當曉兔自黑暗中悠悠轉醒時,立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反綁,雙腳亦受縛,整個人像是丟棄不要的薪被扔在地上,雜亂的腦袋一時間仍無法理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好痛……」虛弱的半垂著眼廉痛吟,全身疼痛不堪。 「你哪兒痛?要不要我幫你柔柔?」惡意的笑聲揚起,坐在椅上的徐書進彎下腰樂於欣賞她痛苦的表情。 突來的聲音使曉兔猛地瞪大眼看,這一看正巧對上徐書進得意的眼瞳,她驚得倒抽一口氣,緊接著想起了他與他的兩名朋友突然出現在珍珠亭的事,是他們出手將她打暈的,她緊張地不停掙扎,試圖掙脫麻繩。 「不必忙了,是我親手把你綁起來的,你以為我會讓你輕易掙脫?」徐書進咭咭怪笑,起身走到曉兔身邊,用腳尖踢了她腹部一下。 曉兔將到口的痛呼吞下,不願讓徐書進稱心如意。 她的倔脾氣引來徐書進的不滿,出力再踹她一腳,忿忿道:「這是回敬你在酒肆對我的無禮。」 這一腳痛得曉兔眼眶泛紅,淚珠奪眶而出,可貝齒仍緊咬著唇瓣,即使咬到沁出血來,依然不肯屈服。 沒獲得塊感的徐書進蹲下身,右手抬起她的下巴,左手輕拍她的臉頰。「我說你啊,叫個幾聲讓大爺我過過癮有那麼難嗎?還是說你存心想氣我?」 曉免瞪著他,不回答就是不回答,她太清楚徐書進這種人,早就打定主意要如何對付她,不論她有沒有響應,他都不會善待她,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讓他更加得意? 「你光是瞪著我做什麼?說話啊!」她的怒視讓徐書進不爽地狠甩她兩記耳刮子,聲音跟著大了起來。「只要你出聲求我,我會馬上放你回家,快求我吧!」 曉兔眼冒金星,雙頰熱辣生疼,耳朵嗡嗡作響,痛得淚珠又要再次滾落,可當她一想到阿笙,便將眼眶中的淚水用力眨回,連作幾個深呼吸,告訴自己不能示弱,阿笙一發現她不見,一定會想盡辦法找到她,她對阿笙有信心。 「你是啞了不成?!」一而再、再而三都得不到她出聲討饒,徐書進氣得蹦蹦跳,要知道為了在酒肆發生的衝突,他被爹娘罵得狗血淋頭,若非姑母最後拿出銀兩來賠償酒肆的損失,真要典當家中的字畫才有辦法償還。 發生衝突那一天,「京饌酒肆」聚集了許多達官貴人,他最想結交的宮熙禛與君傲翊也在場看他出醜,加上事後好事者大肆對外宣揚,使他顏面盡失,成了京城裡最大的笑柄,他對殷槐笙與白曉兔二人可說恨之入骨,於是想出綁走白曉兔的計劃,好讓他們知道他並不好惹。 當然他的計劃也獲得妹妹書意的支持,書意當內應幫他開後門偷偷帶人進殷府,他們的進出皆無聲無息,他要讓殷笙一輩子都找不到白曉兔,讓書意順利嫁進殷府,再和書意聊手除掉殷槐笙,使殷家所有一切落入他們手中。 怒火無處可發的徐書進抓住她的頭髮,惡狠狠地問:「你為什麼不肯說話?你瞧不起我是不是?」 「沒錯,我就是瞧不起你,你除了把我偷偷綁過來外,還能做什麼?」曉兔終地如他所願開了口,可話裡充滿輕蔑。 他恨恨的在她耳畔大聲怒吼。「我還能做什麼?告訴你,我可以做的事多著了,你曉得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嗎?你曉得什麼叫生不得相見嗎?你蠢到不曉得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事將有如活在地獄般痛苦。」 他鬆開了她的頭髮,得意地仰頭哈哈大笑,刺耳的笑聲及嚇人的威脅教曉兔背脊發寒,可她仍保持鎮定,一遍又一遍在心裡告訴自己,阿笙一定會來救她,絕不會讓徐書進得逞。 此進沁香樓老鴇紅娘扭腰擺婰地帶著兩名龜奴走進柴房,睨了地上的白曉兔一眼。「我說徐公子,這丫頭你是打夠了沒?記得她對我大有用處,可不能把她打殘了。」 「我才沒打幾下你就進來了,這哪夠我消氣?」徐書進啐了聲,他還沒打過癮呢! 「我是怕你下手太重,一個不小心把她打死了,那咱們怎麼報仇?」紅娘仔細打量地上的白曉兔,不過是雙頰紅腫,看來徐書進真的還沒好好教訓她。 與她結仇的人並非白曉免,也不是殷槐笙,而是唐翡翠,她與唐翡翠從年輕開始就在爭奪花街的花魁之名,明豔照人的她卻總是略輸唐翡翠一籌,長年下來也非常不服她,後來兩人又分別開了沁香樓與翡翠閣當起老鴇,好巧不巧就開在對門,兩家銷魂窟搶生意、爭姑娘,無所不爭。 酒客們有眼無珠不識貨,明明沁香樓的姑娘比較美麗,偏偏翡翠閣的生意比他們好,名氣也更為響亮,她對唐翡翠積怨已深,卻總是找不到機會還以顏色,正巧徐書進酒後對她大發牢蚤,說要綁走唐翡翠疼愛的白曉兔時,她就順水推舟要徐書進將人帶到她這兒來,她會付他一筆錢,買下白曉兔。 她當然不會蠢得讓白曉免一輩子都回不了京,算是她對唐翡翠的報復。 「紅娘你放心,我不會捨得那麼快讓她死,要好好折縻她才對得起自己不是嗎?」他狠毒的看著曉兔,想著該怎樣出手才會使她崩潰。 感受到他邪惡的注視,曉兔想要退開,偏是動彈不得,恐懼籠罩在心頭,她害怕到可以清楚見心臟驚恐的跳動聲。 「不錯,是該好好折磨她一番。」紅娘噙著冷笑,彎下身將戴著諸多珠寶首飾的手探向曉兔衣襟。 「你想做什麼?走開!不要碰我!」曉兔再也無法佯裝堅強,她的聲音抖散成碎片。 「哈哈!紅娘,你真是深得我心哪!」徐書進看穿紅娘的心思,邪惡奸笑,是了,他怎麼會蠢得沒想到這一招? 「感謝我吧,徐公子。」紅娘快樂地欣賞曉兔的恐懼,一把扯開她的衣襟,露出粉色肚兜。 「啊——」淒厲的尖叫自曉兔慘白的唇中逸出,本該快樂無憂的她,在邪笑聲中瞬間墜入幽暗地獄。 殷槐笙領著一標人如入無人之境地直闖以豔紅為主佈置俗麗的沁香樓,在鶯聲燕語環繞下尋歡作樂的尋芳客見他們一行人來勢洶洶,醉眼迷蒙,腦袋渾沌之時,知道有事發生了,妓女們不清楚發生何事,只道他們是來尋仇的,全都噤聲不敢再和酒客調笑。 沁香樓的龜奴跳出來攔阻,無須殷槐笙開口,趙平的手下便出手打退,殷槐笙抓了名躺在地上聲吟的龜奴逼問紅娘下落,得知她人在柴房時,讓一名手下押著龜奴帶路,一行人趕行柴房。 他們來到離柴房不遠處,旋即聽見曉兔淒厲的尖叫聲,嚇得殷槐笙心魂俱裂,甩下其他人健步如飛沖進柴房,趙平也發現情況不對,緊緊跟在殷槐笙身側準備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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