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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皆知你自小所受的家訓!梅迪奇家族可是有明文規定,家族中的人絕不許與外來者通婚,這是你所無法否認的。」就因為安德烈自小被他的祖父洗腦洗得非常透徹,她和路易在看到夏舞荷時才會那麼驚訝。

  「那件事和我與她交往沒半點關係。」他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不肯去面對那條寫得明明白白的家訓。

  「當然有關!」路易終於說話,拉住衝動至極的未婚妻,怕她在還沒對安德烈飽以拳腳時,就會先被痛打一頓。

  安德烈火得鼻翼噴張,置於身側的雙拳緊握,心底暗咒著這些所謂的好友未免是管得太多。

  「我猜她定不知道你的家族對外國女子很感冒吧?我實在很懷疑,這樣的你如何和她交往?我勸你,最好在傷害未造成之前先跟她分手,她是個善良的女孩,不該受此對待。」善良的路易也看不得有人受苦,勸著好友放手。

  「沒錯!」難得見未婚夫義正嚴詞訓人,愛麗絲自是助長未婚夫的聲勢,炮口一致對抗惡徒。

  「你們未免管太多了。」安德烈不悅地瞪著與他為敵的好友。

  「我們不是企圖管你,而是希望你別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來。」嚴格說來,安德烈不是花名在外的花花大少,他的私生活極為嚴謹,這回會看上異邦女子,的確是讓路易跌破眼鏡。

  他看得出安德烈動了心,可又怕安德烈會被自小所受的教育牽制住,不敢承認這段感情,安德烈的逃避所傷害的人不僅只是夏舞荷,那股嗜血的傷害力道定會反撲。

  「夠了,我不想聽你們對我說教,該怎麼做我自有分寸。」他煩躁的揮揮手。不過是談場小戀愛,他們未免也將事情看得太嚴重了。

  「是嗎?你是否忘了威廉?」路易有意提醒。

  威廉·梅迪奇自小和安德烈爭到大,他們是有血緣的堂兄弟,卻也是對方今生最大的敵人,為了討得祖父的歡心,兩人皆拚命學習,不讓對方有贏過自己的機會,這回威廉若曉得安德烈的戀人是個臺灣人,定會好好地打擊安德烈,使安德烈被祖父除名,再也無法成為繼承人名單上的一員。

  「我並未將他放在眼底。」安德烈冷哼一聲,說得極有自信,小小的威廉是打不倒他的,他並不怕事情會讓威廉知曉。

  「是嗎?!」路易不太相信。

  愛麗絲也抱持著懷疑的態度看著他。

  「我和她之間的事,我希望你們兩個別插手。」他撂下狠話,要兩人注意點,若真插手介入,休怪他翻臉無情。

  「如果你有虧待妮可,我就會插手。」愛麗絲不怕死地挺起胸膛,壓根兒不怕他的狠話是否真會執行。

  「我也是。」路易附和,或許安德烈永遠都察覺不到,但他們是真心誠意為他好。

  安德烈懶得理會一搭一唱的未婚夫妻倆,掉頭回房。

  見他不理會,未婚夫妻倆面面相覷,氣憤他的不受教。

  「你怎麼會交這樣的朋友?!」愛麗絲忍不住皺眉批評,不是她對安德烈有意見,實在是他的態度太教人生氣了。

  「親愛的,你忘了,他是我們共同的朋友。」不想受不白之冤的路易歎口氣提醒她,他們三人是從小到大就認識的好朋友,並非他先認識安德烈,她休想將過錯推到他頭上。

  「我不管!反正我是認定你們兩個是一夥的。」愛麗絲任性的選擇不聽他的話,不願承認自小就和安德烈是好友。

  老實的路易一見到她這模樣就鬥不過她了,唉!他是招誰惹誰來著?早知就不該到翡冷翠來的,好端端的待在羅馬不是更好?

  回到房裡的安德烈腦海中閃過路易及愛麗絲說過的話,如果他理智點,他會對夏舞荷放手,可他沒有辦法,對她已到了無法放手的地步,他想要多瞭解她,多親近她。

  想看她在晨曦中晏起嬌美的模樣;想看她熱情如火嫵媚的模樣;想看她沉浸在畫中專注的模樣……

  她的各種面貌、模樣,都是他急切想捕捉的。

  他和威廉鬥了三十多年,絕不會因夏舞荷的出現而落敗,威廉也休想拿夏舞荷的事大作文章。

  不過這件事還是暫且不能讓爺爺知曉,自小爺爺便教育他們,梅迪奇家族是最優秀的家族,世代貴族血統延續下來,絕不容許其他種族的血緣汙了高貴的梅迪奇家族。

  長年累月的教誨根深蒂固植在腦海中、血液裡,他清楚明白,他未來的妻子定也要是貴族的後代,更不可能是異邦女子,既然如此,他也不會浪費時間跟不可能成為他妻子的女人談情說愛。

  夏舞荷是個意外!

  她意外地出現在他生命中,莫名地吸引了他,是以他暫且擱下家訓,和她談場戀愛。

  和她相處在一起的感覺不差,她是個非常好的伴侶,如果沒有那條家訓限制,或許他會有長久和她攜手共度的念頭也說不定,可惜……

  儘管他們這古老家族外在表現,像是可以接受任何種族、任何階級的人,實際上唯有他們自己知曉,他們骨子裡根本就無法接受,他們仍視自己為最優秀、最高等的人種。

  歎了口氣,安德烈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心神有些恍惚。

  他——可有可能會因她而放棄從小到大所受的家訓?

  不!不可能!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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