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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你在笑什麼?」闕競天眼尖地發現她微揚的唇角。

  「呃?我會笑是因為能得到英明神武的大王召見,太開心的緣故,所以才會止不住滿腔的喜悅。」天啊!她快為自己這一番諂媚的話語吐得唏哩嘩啦了!一遇到闕競天,她就會忍不住變得很狗腿,這絕非她的本性,而是取決於遇到的是誰啊!

  江絲綺的狗腿成功地討了陳堅歡心,只見他不住地頷首,非常同意她的說詞。

  但是,這一招對成天被馬屁精陳堅包圍的闕競天一點用處都沒有,他不認為她是真心認為他英明神武。依照他幾番要砍下她腦袋的情況來看,假如她是真的心無芥蒂,認為他英明神武,那麼她就是個瘋子。

  「本王聽說,你近來在宮中對眾人宣揚有個名叫『哈鑼七啼』的神獸,有沒有這一回事?」闕競天挑眉問。

  「我是小小地跟大家說了下。」糟糕!想不到他是為了Hello Kitty的事找她來。當初她見大家那麼快樂,熱衷於Hello Kitty的世界當中,心下覺得大家多了項嗜好也算是件好事,而且她擔心大家誤以為Hello Kitty天生長得一副斜眼歪耳的模樣,還特別告訴大家,Hello Kitty除了沒嘴巴外,五官可是很端正可愛的,是以大家衣袍上的Hello Kitty才會那麼可愛,不然早成了醜貓一隻。現下可好,她和其它人的小小娛樂,被冷面大王闕競天發現了,光看他臭著一張臉,準備找她算賬的模樣,她就不由自主地想摸摸自個兒可愛的小腦袋瓜,暗自期許這不會是她最後一次摸到。

  「小小地說了下?結果宮中上下每個人都沉迷於你所說的『哈鑼七啼』當中。」她肯定是大力宣揚了,不然不會在宮中如此風行。

  「大家都是充滿熱情的人,才會這樣子,呵呵!」江絲綺乾笑兩聲,小心應對。

  「好,那本王問你,『哈鑼七啼』來自何方?有何神跡?」闕競天敏銳地發現她心虛的表情,心下明瞭,這「哈鑼七啼」可能根本就不是什麼神獸,不過是她胡說八道編造出來的謊言。

  「它來自日本,至於神跡……它能使人感到快樂。」江絲綺硬著頭皮回答,謹慎地望著闕競天。

  「你的意思是,穿上繡有它圖樣的衣袍就能使人快樂?」闕競天語氣輕柔,危險地逼問。

  「差、差不多。」又來了!他那種輕柔的語氣總讓她頭皮發麻,這是他不懷好意的前兆,她太過熟悉了。

  「好個差不多!你瞧,本王現下穿著你所謂能使人快樂的『哈鑼七啼』,為何本王非但沒感到快樂,反而有股想擰斷某人脖子的衝動呢?」闕競天噙著危險的微笑詢問。

  「喝!大王饒命!」江絲綺馬上窩囊地跪地求饒。

  「你這是說,你說謊欺騙大家了?」哼哼!被他逮著了!

  陳堅捂著唇,極為震驚。沒想到眾人熱衷討論的「哈鑼七啼」,竟會是她編造出來欺騙大家的謊言!為了和大家有共通的喜好,他最新做的衣袍上都有「哈鑼七啼」的圖樣,這下可好,他也成了被愚弄的一員!

  「不是的,這是場誤會,當初我只說很多人喜歡它,為了得到它可以通宵不睡、徹夜排隊,所以擁有它的人都很開心,怎麼也想不到傳到最後,Hello Kitty到了大家口中,竟會成為只要繡在衣袍上,就能帶給大家快樂、幸福、健康與滿足,我看大家那麼開心,也就不忍戳破他們美好的期望。」說到底,她也很無辜,看大夥兒笑得那麼開心,她怎麼也說不出口,讓大家知道Hello Kitty是個商品,而不是他們所想望、有求必應的神獸。

  「你說的可屬實?」闕競天望著她問。

  「一字不假。」江絲綺可憐兮兮地睇望著他。

  「大王,她欺騙宮中上下,惡行重大!」陳堅為自己與大夥兒大抱不平。

  「大王,砍我的頭一點都不有趣!您想想,要我的頭落地,要費多少工夫,浪費多少人力?我說,還是讓我的頭留在脖子上比較不費事,您說是不是?」她露出討好的笑容,極力說服他不要砍她的頭。

  這種感覺真差勁,每次見到他總是提心吊膽,就怕他眉一挑、手一揚,就喚人進來將她拖出去砍了,莫怪古人老說伴君如伴虎,真是一點兒都沒錯。

  「大王,此女頑劣成性──」在陳堅眼中,她是不可饒恕的累犯,絕不能輕饒。

  「陳堅,你下去。」闕競天眼一瞟,冷聲下令,不許陳堅多言。

  「小人該死!小人這就退下!」聽到闕競天的冷言,陳堅這才意識到他話太多了。身為內侍的他不能左右大王的決定,他誠惶誠恐,不敢多言,立即退出「朝霞閣」。

  「大王,難道您不覺得讓我的頭留在我的脖子上比較漂亮嗎?」沒了陳堅在一旁攪和,江絲綺悄悄松了口氣,努力說服闕競天打消砍她頭的念頭。

  「本王卻覺得你似乎學不乖,總是想挑戰本王的耐性。」闕競天沒有砍她頭的念頭,之所以這麼說,是要讓她害怕,往後不敢再在皇宮內為非作歹,導致其它人傻傻地隨她起舞。

  這個江絲綺常常讓他覺得好氣又好笑,正因為她常有出人意表的舉動,所以使他無法真的對她狠下心來,亦使他愈來愈注意她的一顰一笑。

  「我怎麼敢呢?是大王您誤會了!」無辜再無辜,扮得她開始累了,嘴角也笑僵了。

  「是嗎?你當真這麼認為?」闕競天如耍小耗子般耍著她玩。

  「當然是真的啊!」天啊!到底要她說幾次,他才肯相信她的無辜?

  「近來本王聽聞劊子手過得很清閒,手中的刀久不用也快生銹了,你說,本王是不是該給劊子手磨刀的機會呢?」闕競天揚笑,意有所指地問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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