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沈韋 > 瀟湘嫁 | 上頁 下頁
三十七


  「大夫人,他們全都知道了。」辛管事對著路蕙蘭搖頭苦笑,華瀟湘太恐怖了,一會兒說要縫了他的嘴、一會兒又說要割了他的舌頭,讓他往後再也不敢亂說話,再加上威脅要痛揍他一頓的張尋與黔立雄,他嚇都嚇死了,自然他們問什麼,他就回答什麼,所有事和盤托出,完全不敢有所欺瞞,因此眾人已完全知曉是路蕙蘭在背後搞的鬼。

  所有人對路蕙蘭私下玩的小動作感到不齒,被耍得團團轉、還差點錯殺好人的黔立雄,更是怒火直竄,恨不得將路蕙蘭抓過來狠狠教訓一頓,教她往後不敢再犯,但思及這是瞿家的家務事,路蕙蘭的問題該由瞿天問親手解決,只好忍下對路蕙蘭的不滿,全交由瞿天問自個兒去處理。

  「你在胡說個什麼勁兒?」路蕙蘭心慌意亂,矢口否認。

  「大娘,事實已清楚擺在眼前,難道你還想否認?」瞿天問一臉遺憾地看著她。

  「什麼事實?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路蕙蘭挺直腰杆,口氣堅決。

  「聽大娘言下之意,辛管事的所做所為與大娘無關?」事到如今,她竟想撇得一乾二淨?

  「這是當然,我和他一點都不熟,他在外頭是殺人是放火,可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路蕙蘭抵死不認。

  「大夫人,你怎麼可以這個樣子?明明是你要我去煽動別人,讓我編了一堆謊話來陷害二少爺,你怎麼可以不認呢?」辛管事可不許路蕙蘭置身事外。

  「胡說八道!我何時要你那麼做了?你胡亂編造這些話用意何在?」路蕙蘭瞪了辛管事一眼,力持鎮定。

  「我有沒有胡說八道,你心知肚明,大夫人,你該不會是想過河拆橋吧?」她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哼!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不過天問,你抓辛管事過來指控我,究竟想做什麼?不會是想為我添上莫須有的罪名,將我趕出瞿家吧?」路蕙蘭順水推舟,反過來指控此事全是瞿天問一手策劃。

  「大娘,說話要憑良心,你怎能編造謊言?!」本來一直沒出聲讓丈夫去處理的華瀟湘聽不下去,跳出來捍衛丈夫的名譽。

  「良心?媳婦兒說的好啊!我倒想問問你們的良心何在?是否欺我無依無靠,想趁著天啟不在,好將我趕出去。」做賊的喊抓賊,路蕙蘭口口聲聲指控瞿天問與華瀟湘要將她逐出瞿府。

  「既然大娘與此事無關,我還是將辛管事送到官府,由官老爺判定到底辛管事是為何人效力賣命呢,抑或是他個人所為。」瞿天問淡淡一笑,示意押著辛管事的夥計將辛管事送到官府。

  「不!我不能進官府!大夫人,你一定要救救我!」辛管事聽見要去見官老爺嚇壞了,若開堂審問,張尋和黔立雄及商號裡的其他夥計都會出面作證,說他曾煽動他們違抗甚至抓走傷害瞿天問,屆時官老爺會如何判他的罪?他沒錢沒勢,被關在大牢肯定不好過,他不想進大牢啊!

  「住手!」路蕙蘭見瞿天問有意將辛管事交給官府心下一驚,害怕她在背後主使一事被識破,事情傳遍整個京城,使她顏面盡失,不及細想,便開口阻止。

  她這一出聲阻止,擺明瞭此地無銀三百兩,若她真問心無愧,何需懼怕辛管事被押進官府,何必怕官老爺開堂審問,何必怕會東窗事發,免不了牢獄之災。

  「大娘既然認定我和辛管事合謀陷害您,為何要出言阻止?」

  「瞿天問,你夠了,我給你三分顏色,你倒是開起染房來,你究竟想怎樣?」事蹟已敗露,想推託也推託不了,路蕙蘭乾脆承認,認定就算瞿天問知道所有事都是她在背後搞鬼,也是拿她莫可奈何。

  「我只是厭倦了大娘在我背後耍弄小把戲,希望大娘不要再犯。」瞿天問語氣森冷不悅。

  「如果我說不呢?」路蕙蘭惡意問道,她就是要成為他拔除不掉的肉中尖刺。

  「倘若大娘執意如此,我也只好請大娘上山入廟,好好修身養性。」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強行送走路蕙蘭。

  「你敢!」路蕙蘭怒喝。

  「假如大娘執意任性妄為,就會知道我敢不敢了。」瞿天問定定看著路蕙蘭,要她明白,從始至終他不曾懼怕過她,之所以沒採取任何行動,是給她面子。

  「好你個瞿天問,你現下是欺到我頭上來了?」路蕙蘭氣得全身不住發抖,又更加心生怨懟,若非天啟離家,瞿天問怎會有恃無恐欺她到底。

  「天問不敢。」瞿天問字字鏗鏘。

  「口是心非。」路蕙蘭反唇譏諷。

  瞿天問與路蕙蘭相互瞪視著對方,在氣勢上,理不直氣不壯的路蕙蘭明顯不如瞿天問。

  「碧靜廳」內燭火搖曳,同時照在瞿天問與路蕙蘭兩人晦明難分的臉龐。

  相互對峙的兩人,一晦暗,一光明,各自盤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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