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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華姑娘,你水也喝了,為何不上馬?」申正道見她遲遲不肯上馬,揚聲問。

  「我不想再騎馬了。」她累得整個人都快趴下來了,哪有本事再騎著馬奔馳於山路上?

  「申掌門,你也瞧見了,華姑娘是真的累壞了,不如讓她和在下共乘一騎如何?」恭雲起不舍見她疲累的模樣,朗聲提出要求。

  「不成!你們倆共乘一騎,要是一起跑了怎麼辦?」孫存仁率先跳出來反對。

  「存仁,你和華姑娘共乘一騎。」申正道也覺他們兩人共乘一騎不妥。

  「不行!我是未出閣的大姑娘,怎麼能隨便和野男人共乘一騎?」華夜雨的頭搖得如博浪鼓般,反對到底。她當然不是為了清白名節這種問題而不願與孫存仁共騎一馬,而是她對「快槍門」的人很反感,要她和「快槍門」的人共騎一馬,她肯定會渾身僵硬地累死。

  「野男人?你說誰是野男人?」孫存仁火了。

  「誰哇啦哇啦叫,誰就是野男人!」華夜雨嘴裡不饒人,冷哼一聲,別開臉不看他。

  「你!」孫存仁手指著她抖啊抖的,簡直快要氣死了,可是見師父對她處處禮遇,又不便發作,唯有吞下這口氣。

  「申掌門,華姑娘出身名門貴族,要她隨便跟人共乘一馬,可是會壞了華姑娘的清譽。」野男人?罵得好啊!

  「既然華姑娘認為老夫的徒兒是野男人,她對自個兒的清譽甚為維護,又豈肯與你同乘一騎?」申正道反問。他們這兒全都是男人,可沒女人可以照顧華夜雨。

  「張大哥和我相識,你們自然不能與他相提並論!」

  「申掌門,你們這麼多人看著我們,就算我們倆真共乘一騎,難道你們連看住我們的本事也沒嗎?」恭雲起挑釁笑問,逼申正道不得不答應他的要求。

  「誰說我們沒看住你們的本事?」孫存仁與幾個師弟可吞不下被瞧不起的這口鳥氣。

  「你們要共乘一騎就共乘一騎吧,我的徒弟們再不濟,也不至於看不住兩名小輩!」申正道不快地板起臉來。

  「那麼,晚輩在此謝過申掌門的體貼。」目的達成,恭雲起立即抱華夜雨上馬,將她牢牢護在懷中,使她得以倚在他胸前休憩。

  華夜雨抓著他的衣襟,舒服地倚著他。有他守護,所有的疲累盡可卸下.她終於可以安心地休息,不怕騎到一半摔下馬背了。

  「可以走了?」申正道可不想再聽見他們有任何要求。

  「當然!」恭雲起一剮很好講話的模樣,伸手請申正道先行。

  「哼!」申正道不快地冷哼了聲,領著大家急速奔馳。

  「你累了,合上眼睡吧,到了我再叫你。」恭雲起在她耳畔輕道。

  「張大哥,對不起,要辛苦你了。」她累得雙眼都睜不開來,咕噥地道歉著。

  「說啥傻話?別忘了,是我連累了你。」該說抱歉的人是他才對。

  「你也在說傻話……」朱唇逸出一抹淡笑,並不覺得受他拖累。

  「好,我們倆都在說傻話,快睡吧。」恭雲起柔著聲輕哄,唇似有若無地輕輕吻上沁著芳馨的髮絲,濃情密意流竄心間。

  華夜雨聽從他的話,迅速遁入夢鄉。

  見她睡著了,恭雲起儘量讓馬兒走較平穩的地方,不讓她受到人多顛簸而驚醒。

  一旁的孫存仁見他小心翼翼、無比珍視呵寵著懷中的華夜雨,就知她是他的罩門,晚點不怕他不老老實實地交代出「沖霄劍」的下落入夜後,為掩人耳目,申正道一行人就近找了間不起眼、門可羅雀的小客棧,所有人一併住了進去。

  座落于荒郊的「富貴客棧」,個把月都沒客人上門,一夜之間,整間客棧被人包了下來,掌櫃的笑得合不攏嘴,對中正道提出的不可多話、不可多事的要求,自是樂於遵從。

  一行人用過晚膳後,在申正道的命令下,恭雲起與華夜雨被一同帶到他房裡,房裡還有申正道的師弟和孫存仁,餘下弟子,則分別把守在房門口及客棧大門口,以防遭人竊聽。

  華夜雨進到客棧後,首先想做的就是好好洗去滿身塵土,然後再舒服地躺在床上睡一覺,雖然她在馬背上已睡了許久,但還是感到睡意濃厚。不過,這會兒人既被帶到申正道的房中,仍是得強打起精神采應付。

  恭雲起早知申正道等不了太久,願意讓他們吃完一頓鈑,再將他們帶到房中,倒算還不錯了。

  「說吧,東西在哪兒?」申正道沉著聲問。他早令人搜過張淵飛,但只搜出兩把刀,根本不見「沖霄劍」的身影。

  「當了。」恭雲起雙手一攤,以曾給孫存仁的回答回覆著申正道。

  「你這個臭小子!在我師父面前竟然還敢耍嘴皮子,不想活了是嗎?」孫存仁以為張淵飛在師父面前會乖乖合作,豈知他竟以同一套說詞來應付,敢情真沒把「快槍門」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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