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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別垮著臉,雖然面對這麼多討人厭的傢伙確實很難開心得起來,不過也犯不著為了這些傢伙而不開心,是不?」他柔著聲安撫,撫著她柔細的髮絲,心疼她陪他一塊兒受苦。

  「嗯,我知道了。」她柔順地應著。

  討人厭的傢伙究竟是誰?他們才是最不開心的人好嗎?耳尖地聽見他們對話的「快槍門」門徒,心頭皆不約而同地響起這兩句話來,而且非常惱火。

  恭雲起與她四目相接,實在不捨得就這麼和她分手。前些日子,兩人同行時一路走走笑笑,培養了不少感情,現下他們身陷危機,他發現了她更多美好的一面,比如肯奮不顧身地救他、願意與他同生共死、笑起來燦爛得有如春天裡綻放的花兒般……她使他的心跳因她而失控,使他的血.液因她而沸騰,使他的呼息因她而錯亂,他的一切一切皆因她而變得非常不一樣,仿佛他的魂魄多了點他不知道的東西。

  「都已經看了一整天了,你們可以不要再這麼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對方嗎?」拜託!他們都是血氣方剛的青少年,又是孤家寡人的,可受不了這種刺激。「你們不膩,我們都膩了!」既然沒辦法用拳頭報仇,就只好動口了。

  「快槍門」門徒們酸溜溜的話語.讓依依不捨的兩人終於移開了難以控制的雙眸。

  給予對方一記足以甜到心頭的微笑後,華夜雨才戀戀不捨地開門進房。

  「很可惜,你們感受不到這種醉人的滋味。」目送華夜雨回房後,恭雲起面對的是眾人嘲弄的目光,但他不在意地聳肩回諷,然後進房。

  張淵飛的話宛如一把利箭,射進眾人心口,射得他們啞口無言。

  他們長這麼大的確是不曉得與姑娘家含情脈脈是啥滋味?又有何醉人之處……

  可惡又可恨的張淵飛!又多了個讓他們討厭的理由了!

  這筆賬再記上!

  非記不可——

  第七章

  南下的路愈來愈熱鬧。

  華夜雨再遲鈍,也很難不發現不管她何時抬頭看,就會看到該是杳無人煙的小徑上,卻一再地出現農夫、樵夫、駝著背的長者等各式各樣的人出現在前後左右。

  這和他們剛被申正道一行人帶走時遇不到人煙的情況完全不同,且人數還有與日俱增的跡象,看得她嘖嘖稱奇,不曉得怎麼會有這麼多人突然同時出現在荒郊野外。

  恭雲起則是很樂,他坐在馬背上不住地吃吃發笑,知道謠言已隨風傳遍江湖了。當日他被申正道逮著時,在大街上一再大聲談及「沖霄劍」,果真一傳十、十傳百,使得許多人都曉得他落入了申正道手中,因此一掌握到他們的行蹤,就易容變裝,一路跟蹤監視,就怕「沖霄劍」真落入申正道手中。

  那麼多雙眼睛看著,目前橫豎是跑不掉了。既然申正道對他有求必應,他又可以和華夜雨一搭一唱,氣得孫存仁等人蹦蹦跳,不如就靜觀其變,讓申正道等人繼續當他和華夜雨的保鑣,等待逃跑的好時機。

  「你好像很開心的樣子。」華夜雨聽見他的笑聲,發現好像人愈多,他就愈高興。

  「他鄉遇故知,我當然開心口羅!」恭雲起對懷中的人兒咧嘴一笑。

  除了第一天外,他們兩人一直是共乘一騎,尤其出現了許多虎視眈眈的人後,申正道等人更是加強戒備,讓他們兩人共乘一騎,方便集中看守,免得被人搶去。

  「你遇到朋友了?在哪兒?我怎麼沒看見?」附近只有幾名農夫、樵夫與路人各自忙著,她東看西看,就是不見有人同他打招呼。

  「喏,就在那兒。」他伸手一指,指向在一旁草叢中忙著伐樹的樵夫。

  「他?你唬我吧?如果他是你的朋友,怎麼好像一副不認識你的模樣?」半路認朋友也不是這種認法。

  「唉,那是因為他不好意思認我。嘿,奪命書生,你這樵夫扮得不錯」他笑著大聲打招呼,拆穿假裝忙碌的樵夫的底。

  恭雲起沒說的是,他與奪命書生的交情並不好。

  正忙著伐樹的奪命書生渾身一僵,惱恨張淵飛大喇喇地喊出他的名號,這樹也不知該不該再伐下去。

  「橫掃千軍前輩,您的背是不是更駝了?要不要我介紹個大夫給您啊?」又一個被他喊出名號的人驀地僵住。

  「黑蝙蝠,許久不見,你變白了。」他如在街市逛般逍遙自在,還一一唱名。

  一個個被恭雲起喊出名號的人,皆臉色大變,定在原地,不再動作。他們並不急著搶人,之所以會一路跟蹤,圖的是關鍵時刻出現,奮力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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