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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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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點頭,又問:「你知道我曾是宮裡的護衛統領嗎?」 「知道。」她點點頭。 她也許少與外界接觸,但不代表對任何事都一無所知。 「因為我爹曾是宮裡的御醫,所以我的能力也被『賞識』的早,在我學武有成後,十八歲就在宮裡當護衛;後來,我與另一名護衛成了好友,他就是葛青槐。 葛青槐是參加武試而被拔擢成宮廷護衛,我們兩個因為年紀相近,在別人的評價裡也不分上下,所以惺惺相惜,常常一起切磋武功,尋求精進。」 綠袖靜靜聽著,在楚言的語氣裡,不難聽出他對那段日子的懷念。 「我從不在乎當不當官、也不在乎別人眼裡對我的評價是高還是低,但是葛青槐不同;也許因為他出身貧寒,所以一心一意想爭取功名。原本一切都很好,直到有一天,當我們兩個都成為護衛統領的預備人選時,我們的交情,開始變得不一樣——」 綠袖握住他的手,柔柔的看著他。 楚言笑了,為她的舉動而感到窩心。 「總而言之,葛青槐練武練得更勤,但最後還是由我當上護衛統領,他很不能諒解,但至少還能接受他在武技場上輸給我的事實;後來真正讓我們兩人友情終止的原因,是因為他喜歡上玉郡主。」 「玉郡主?」綠袖想了一下。「寶玉王爺的千金?」 「是。」楚言點點頭,「後來有人傳說,玉郡主看中的人是我。雖然身為護衛統領要娶一名皇親是高攀了,但是如果王爺同意,那還是可行的;對於葛青槐的敵視,和玉郡主的示好,我愈來愈覺得厭煩,所以在四年前,正好我爹病重,我以孝父為名,辭了統領之職,避開了宮裡的是是非非。」 「你——喜歡過玉郡主嗎?」 楚言搖搖頭。「我不喜歡太嬌貴的女人——」他忽然住口,然後不懷好意的看著她,「你介意?」 「沒有。」她飛快否認。 太快了,讓楚言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還以為……我永遠看不到你這一面呢!」 「我沒有!」她低叫,臉蛋埋在他胸前,捶了下他的肩,再不肯抬起來。 楚言仍是笑。吃醋耶,多難得!淡淡的酸味,比那種失控的醋醰要令人覺得可愛多了,讓他忍不住得意。 「好,你沒有。」捨不得讓她害羞太久,他順著她的話說;反正他自己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行了。 「那後來呢?」撇開吃醋那種問題,綠袖又問。 「後來?」他眨了下眼。「後來我就成了我母親口裡的浪蕩子,成天不顧家業、東奔西跑的只知道玩樂。」 「楚、言。」鏗鏘有力的兩個字明白告訴他,她不欣賞他在這個時候開玩笑。 「呃,據我所知,我離開京城一年後,葛青槐就順利娶到玉郡主,成了寶玉王爺的乘龍快婿。」趕快在佳人變臉前,把話題給兜回原處。 「如果你四年前就離開京城,那麼葛青槐現在又為什麼要殺你?」 「其實,在我辭宮的時候,我們兩個人的關係已經很尷尬;葛青槐想要勝過我,只可惜在我離開之前,他一直沒能如願。」楚言停了下。「今天晚上我見到他、也和他談過話,他要殺我的理由是玉郡王對我念念不忘。」 「因為嫉妒、因為不滿他的妻子心裡有別人,所以他動了要殺你的念頭。」綠袖完全明白了。 「是。」他點點頭。 「你試過解釋嗎?」 「他不會聽的。通常青槐一旦認定了什麼事,就很難改變。」 「那——真的必須兵戎相見嗎?」 「恐怕這是唯一的解決方法。」楚言苦笑。 「楚言,我不喜歡這樣。」綠袖望著他,「他是郡主的夫婿,無論你們兩個誰受了傷,都不好。」 「你放心,他的武功不是我的對手。」楚言以為她擔心他被殺。 「我不是擔心這個,而是這件事總要解決。如果真要弄到兵戎相見,你們兩個一定得倒下一個,那對誰都不好;就算他不是你的對手,可是你也不要忘了,他現在是王爺的女婿,傷害了他,你也難逃罪責。」 上官家有一句借來作為家訓的名言:「民不與官鬥,官不與權鬥。」現在葛青槐已算是皇親,硬碰硬吃虧的一定是楚言。 「兵來將擋。」楚言居然還笑的出來。「如果葛青槐一定要殺了我才甘心,你覺得我能逃得掉嗎?」 「你可以,但是你不會逃。」綠袖忽然好柔的望著他,「你有你的驕傲,也有你的堅持,你不會避開任何挑釁的。」 男人總有些女人不理解的堅持和固執,也許女人覺得可笑,但仍要尊重;因為男人的自尊,有些時候其實需要女人的支持——這點她的父母身上已經學到。 就像現在,如果她勸楚言主動談和,楚言一定覺得那像是示弱,他會寧願選擇了結葛青槐後,再接受罪責。 一定有什麼方法可以兩全其美,為了楚言,她必須想出來。 「別動什麼腦筋,」看到她在思考,他就有點擔心,因為她實在太常出乎他意料之外了。「葛青槐的事我會處理,你不許插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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