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舒莉 > 額駙萬福 | 上頁 下頁 |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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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其實她喜歡的額駙是富祥家的貝子,因為所嫁非愛,才會在新婚之夜落淚? 雖然這些都是自己的無端臆測,但鄂士隆一想到這諸多種可能,還是忍不住抿唇,心裡忽然有種說不出原因的煩悶。 「唉呀!快給新人喝交杯酒,還有快上子孫餑餑……」一群喜娘沒發現兩人不對勁,還熱鬧地進行後面的禮節。 當交杯酒端到鄂士隆面前時,他忽然道:「我不能喝酒。」 接著他還抽出袖裡的白帕,捂住自己的口鼻。「我一聞酒氣就會起痱子,還不快點拿開。」 「是……」喜娘趕緊把交杯酒撤了。「那,上餑餑?」 鄂士隆看了一眼餑餑,又瞥見明璣正盯著那冒白煙的熱餑餑看,便輕聲問明璣。「你要吃嗎?」 明璣聽他語氣像是關心自己,忽然心兒一熱,很想問他:你餓嗎? 可是一看見喜娘們的表情,像在告誡她新娘不可說話,否則會不吉利,於是她硬是拒絕他的善意,搖了搖頭。 碰了個軟釘子,鄂士隆覺得掃興。「算了,她說不要。」 之後他便走到明璣身邊坐下,想著這場不甚情願的婚禮,不耐煩地下命令。「好了,我累了想睡覺,你們統統都出去吧!」 於是一群喜娘笑著又說了些祝福話,就退出喜房。 他的眼前瞬間一空,除了那個還賴在桌前不走的小丫頭…… 「喂,你——」鄂士隆皺眉斥喝。「還不快出去!」 正專心偷吃的綠豆嚇了一跳,差點被嘴裡的蓮蓉糕嗆得沒命。 「額駙恕罪!額駙恕罪!奴才們馬上就走……」紅豆趕緊進來拉走綠豆,只能暗自希望格格別被這額駙嚇到了。 但明璣果然被他這突來的怒氣嚇著,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大聲斥喝奴僕,因為就算自己貴為公主,也從未對宮裡的奴才發過這等脾氣,何況那是與她日夜相伴的紅豆與綠豆。 她這個額駙該不是個脾氣壞、又不懂善待奴僕的人吧? 若他是這樣的人,以後紅豆綠豆會不會倒黴?明璣不禁憂心,也不解皇阿瑪怎麼會給自己挑了個這樣的額駙。 待丫頭們都退下,整間喜房總算是空了。 鄂士隆回過頭,才發現明璣一臉畏懼地瞅著自己,顯然是剛剛被自己的斥喝嚇到了。 見她帶淚的小臉顯得蒼白,鄂士隆不免有幾分愧疚,便緩步到她身邊坐下,找了個話題。「你……幹麼不穿鞋?」 明璣這才發現自己忘了穿鞋,驚覺自己的不得體,她馬上縮起腳躲進床內。 見她躲遠,鄂士隆只好脫了鞋,學她盤腿而坐。「你為什麼不說話?」 明璣垂著頭不敢看他,還是沒有回答。 「難道你不會講話?」該不是皇上許了個啞巴格格給他吧? 明璣這次抬起眼,怯怯地搖了頭。 喔!還好。「那你就說話啊。」 她思考一下,想起出宮前的萬千囑咐,還是搖了搖頭。 奇怪!不是啞巴卻不說話,莫非她在戲耍自己? 鄂士隆從沒見過這麼彆扭的女孩子,他認識的那些女孩家,每個看到他都是笑得跟迎春花一般,就他娶的這個格格像是家裡死了人,只會哭不說話。 她該不會是如自己推想,真不想結這個婚吧? 「算了!」他低啐了聲,逕自躺下,接著忽然感到背下一處不適,伸手掏掏被衾,抓出一本毛詩—— 突然,他憶起前年皇上召見他時,曾提過宮裡有位格格很喜歡讀書,而且跟自己一樣最喜歡《詩經》,還說日後有機會,或許能讓他與格格伴讀……那時他沒多想,莫非皇上說的格格就是她? 思及她有可能是那個格格,鄂士隆恍然大悟,揣想皇上並非單就外人所傳,只因父親護駕有功才賜下此婚,而是因為比起自幼習武的富祥之子,飽讀詩書的自己更適合成為明璣格格的額駙。 想到皇上看上的是他的才華,才把擁有同樣志趣的格格許給自己,他便不禁內心一喜,也對眼前的明璣另眼相看。 「喂,這書是你的嗎?」他拿書問她,想知道她是不是書的主人,是否真如自己猜想是那個喜歡讀經的格格。 然而他的忽冷忽熱,卻讓明璣不知如何是好,見他激動地靠近自己,她忍不住縮了縮,細眉又擰深幾分。 她為何要躲呢?他只不過要一個答案而已。「你說話啊!」 在他急切的逼問下,明璣想起皇阿瑪曾說過有些漢人不喜女子讀書,說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該不是他在氣自己會讀書吧? 一想到他可能是這樣的人,她的心都冷了一半。比起他的壞脾氣,這似乎更讓她無法接受,這樣日後教她如何與他相處呢? 見她臉色僵硬不說話,鄂士隆再度追問:「你快點說話——」 明璣終於忍不住回話。「你幹麼一直要我說話?」 她的聲音比自己想像的還要細柔,輕輕軟軟像娃兒似的。終於聽到她說話的鄂士隆,猛然察覺自己剛剛因為急切,態度是多麼咄咄逼人,臉色倏地紅了。 奇怪,平常他對其他女孩子都不會這般疾言厲色,怎麼一想到她可能是那個格格,他居然激動得有些忘形,好像在夜裡找到明珠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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