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舒莉 > 額駙萬福 | 上頁 下頁
十四


  咦——額謝怎麼在房裡?

  明璣羞得不敢見人,只能把臉埋進鄂士隆的懷裡,好讓丫頭看不到她衣衫不整的模樣。

  鄂士隆忍住情欲,好不容易鎮定地回過頭,對冒失的綠豆交代。「格格醒了,還不快去給格格端水盥洗。」

  「呃……是。」綠豆再笨也知道壞了事,趕緊轉身跑了。

  回視懷裡的人兒,見她嚇得僵直身體,他又憶起數年前嚇到她的事,無聲地歎口氣,抱起她薄如紙片的身子。

  「額駙——」

  「我帶你回床,你再睡一會兒。」在柔軟的床被間放下她,他為她拉起錦被,蓋住她單薄的嬌軀。

  當他站直身時,明璣捨不得地問:「你要走嗎?」

  真是,都叫奴才來了,他能不走嗎?

  鄂士隆伸手撫她的粉頰,對她笑了笑。「我得去換件衣服,等等還得上朝。」

  這下,她可沒理由攔他了。「那……你把乾果帶著吧!」

  收下她的好意,他戀戀不捨地吻了下她,這才一揚青色長袍,離開她的房間。

  明璣的赧色也在他離去之後轉為落寞,雖然目光明亮,眉眼間卻有一絲說不出的惆悵。

  為什麼……每當他們很接近的時候,那種甜蜜卻很快又離開,只留下這種淡淡的曖昧余溫呢?

  不自覺撫著他吻過的唇,她知道即便只是余溫,也足以讓她回味一世。

  §4

  退朝之後,當鄂士隆進入上書房的值班房,一個不速之客也隨之而來。

  「和碩額駙!」

  鄂士隆聞聲轉身,立即抬手作揖。「富祥大人,近來可好?」

  「好。」富祥蓄長胡,長相粗邁,表面是豪氣之人,但背地絕非君子之徒。「許久未見鄂大人,不知他在兩廣可好?」

  「蒙大人關切,兩廣是家父的家鄉,他老人家早是思鄉心切,再說家父患有咳症,兩廣天氣溫暖,對他的病很是有益。」

  「這麼說,若是皇上改日讓他回京赴重任,他想必也是不肯嘍?」

  鄂士隆微笑再揖。「重任豈是人人能擔?誰不知道富祥大人才是皇上的心坎,回京重任,自是得由兩江總督先為。」

  富祥樂笑。「心坎這詞可不對,那是後宮的想頭,我富祥一介滿州武夫,沒有寫字作詩的本事,也只有這一身武藝,能為皇上盡開疆護土之職。」

  鄂士隆聽出他話裡的心眼,笑得更深。「富祥大人的能力,自不是士隆這樣的文人能比,我雖曾練武,但也就這上書房侍衛的虛銜,哪比得上富祥大人辟疆的功勞?」

  當年父親會與富祥交惡,除了富祥是滿臣,父親是漢臣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父親不擅辭令,亦看不起富祥這種腹無見識的莽夫。鄂士隆深知其故,所以每當狹路相逢,他知道得讓富祥一階,免為父親再起爭端。

  然而兩家勢如水火,本不相往來,今日富祥卻突然親來拜訪,也讓鄂士隆心起警訊。

  富祥佯裝關心。「不過額駙,我說你這地方可真難找,一個堂堂額駙,值班房卻在這西殿偏角,這會不會太委屈你了?」

  「當然不會。」鄂士隆表現坦然,大方以對。「我徒領虛職,有一屋可蔽雨已是莫大隆恩,哪能說是委屈?」

  富祥見屋裡幾窗明淨,卻空蕩得毫無額駙的派頭,隨即一笑。「你幸運娶了公主,卻只有這種待遇……額駙,這可不是你當初的想頭吧?」

  「富祥大人,迎娶公主時,士隆只是個孩子,不懂什麼想頭不想頭的。」鄂士隆乘機轉開話題。「對了,聽說您的公子富倫多將要娶親,是索家的格格沒錯吧?」

  富倫多是富家的獨生公子,當初若不是先皇偏愛將明璣另行指婚,他本該是和碩額駙。

  富祥斂眼,很快又恢復笑容。「是索家的格格沒錯。」

  「士隆恭喜富祥大人,能與國丈爺成姻親,這是天作之合。」索家格格聽說個個才色出眾,其中一個如今是中宮皇后,能與國丈府結為親家,自然是值得恭喜的事情。

  但鄂士隆這段恭賀話,在心有疙瘩的富祥耳裡聽來,卻像是在嘲笑他當初無緣成為皇親,如今只能與國戚攀個姻親關係的暗中箭。

  「謝額駙賀喜,今日來討額駙這句賀,也夠了。」富祥心中不悅,便作勢告辭。「不打擾額駙值班,請你到時一定來喝小兒的喜酒。」

  走出值班房,富祥一路步至殿外宮廊,才回頭恨恨瞪視書房一眼。「混賬東西!得了便宜還敢在老子面前賣乖?」

  一旁的親信進言。「大人,這鄂家額駙擺明拿你笑話,果真囂張。」

  「我與鄂海有幾十年為官的心結,我看他鄂家不順眼,他們也看不起富家,只因他如今是額駙,自然有氣焰可囂張。」

  「大人,這額駙不也是從您手上搶過去的嗎?」

  「哼!鄂士隆,你別得意,我富祥報仇是十年不晚,我得不到的也會要你吐出來,等著吧!」富祥只要想起當年害富家娶不著公主,便永無機會成為皇親的鄂士隆,心頭就恨得癢癢。「對了……」

  「是,主子?」

  「要你買通君家當家為鄂海圖貢之罪作證的事,辦得如何了?」

  「這事還差一點,那君家老頭是死頑固,說是打死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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