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舒莉 > 額駙萬福 | 上頁 下頁
二十五


  雖然他們查到富祥的手段,知道他與君家織繡串通陷害父親,但他們手無實據,絕不可能以此反咬富祥。

  然而若他無法查出富祥的詭計,到時候不只父親得含冤赴死,或許鄂家上上下下,連他這個額駙,也都免不了遭受牽連的命運——

  萬一真有那一天,明璣該怎麼辦?

  鄂士隆摟緊她,看著街上歡欣的過節景象,不禁英眉深鎖,陷入了沉重的思緒裡——

  遠離天香樓人聲鼎沸的前院,在雕欄樓閣後頭有間獨立的院落,不僅是杜鴇娘的私人居所,更是鄂士隆與好友們的聚會之地。

  小廳裡,鄂士隆與費揚古正面對面坐著,安書則翻著從皇上那兒取得的賬本,想看出假賬本是否有紕漏。

  「親王,看出了什麼蹊蹺?」

  安書終於合上賬冊。「沒有蹊蹺,富祥這賬本做得很好。」

  「這怎麼辦?」相較鄂士隆的臉色沉重,費揚古倒是急形於色。「若找不出栽贓的證據,就算親王擔保也救不了鄂大人。」

  「別急,這不只查了物證嗎?我們還有人證呢!」

  鄂士隆聞言卻皺眉。「這個我讓劉管家查過了,聽說經手父親貢禮的君家當家上個月死了,既然他死了,不就死無對證了?」

  「被告的老當家是死了,可是出來幫富祥作證的,是君家現在的新當家。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明明這事已經死無對證,新當家卻還願意出來,這很不合常理。」

  「親王的意思,出來舉證的新當家並非自願?」

  「對,十之八九是被逼的。」安書頷首。「總之這次到廣州,我會先去江南一趟,到時候見過君家的人,便能探知一二。」

  鄂士隆覺得慚愧。「親王,讓你這樣奔波家父的事,真不知道該如何致謝。」尤其是自己幾乎出不了力,只能眼見親王為父親的事煩惱。

  「別客套,你的難處我懂。」安書安慰他。「現在皇上要辦的是你爹,而你是額駙,幫爹說話便是對皇上的不敬,讓你自己出面找證據,更只會撂個袒護父親的駡名,所以你務必以不動應萬動,知道嗎?」

  「我懂。」他何嘗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只是無法表達對他的感激。「親王如此相助,士隆銘感在心。」

  安書玩笑以對。「不要跟我客氣,明璣自幼與我一起長大,如同我的親生妹妹,你是我妹夫,你要是出事,我還捨不得看妹妹哭呢。」

  鄂士隆沒有應聲,一想起明璣,他不禁想著這事若是讓明璣知道了,她會怎麼想?

  她不至於會相信父親有罪,但若是皇上要降罪于鄂家,她肯定會進宮去求人,可他於心不忍,不忍她為了自己對任何人低聲下氣……

  她是公主,父親涉貪的罪名連累她已是不義,他又怎麼能讓她為了鄂家,去向皇上、皇太后求情?

  凝住心神,鄂士隆清楚除非萬不得已,否則自己大概永遠無法對她說出實情。

  自從綠豆被鄂士隆抓到偷吃的事兒之後,她變得很小心很小心,明璣用膳的時候嘴巴都不敢開一下,就怕一開口又會偷吃。

  她也變得格外照顧明璣,主子的胃口好不好,就像她自己的胃口好不好一樣重要,索性把主子的胃當自己的胃,只要主子吃得多,她也就高興了。

  「格格,您要不要再喝碗湯,綠豆給您盛吧?」

  她很快地又盛碗湯,湯碗端到眼前時,她還吸了下口水。嗚……可惜不能喝。

  「我喝不下了。」明璣拒絕了。她今天不知怎麼回事,食欲不振。「我吃飽了,想歇歇。」

  「格格,您飯都沒吃完呢。」綠豆睜大了眼,格格今天吃得太少了,胃口根本是平時的一半。

  「我有點倦,不想吃了。」明璣起身,打算到外面去曬曬太陽。

  一到門邊,她忽然被日光閃暈了下,幸好扶住了門扉才沒有昏倒。

  怎麼回事?她平常沒有這般暈眩的症狀,今兒個是怎麼了,莫非是受了風寒?

  她揚手貼向自己的額頭,困擾地皺下眉,發現自己好像真的受寒了,因為身子有點發燙……

  「額駙到。」

  拱門外傳來了鄂士隆回府的訊息,明璣立即甩甩頭,要自己清醒點,萬一被額駙發現生病,肯定會讓他擔心的。

  她立即喊來綠豆。「綠豆,把狐裘拿出來給我,我有點冷。」

  「是。」綠豆趕緊拿來狐裘給她披上,正好鄂士隆從外面進門。

  「格格吉祥。」依禮對明璣揖手之後,鄂士隆察覺她發紅的臉色。「格格怎麼了?今日的臉色有些差。」

  「有嗎?」她伸手撫臉。居然被額駙看出來了?

  「有,你的臉很紅,人不舒服嗎?」他皺眉,隨即探手向她。

  「我沒事兒。」她卻抓住他的大掌,害羞地解釋。「我是看到額駙,所以才臉紅了……」

  是嗎?鄂士隆愣了一下,接著伸手握住她的雙肩。「真的沒事嗎?有事我找大夫來,生病了可不能拖。」

  明璣是不常生病,可是他還是很擔心她的身體,怕她是在硬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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