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舒莉 > 榮王 | 上頁 下頁 |
| 三 |
|
|
|
「沒什麼事,只是剛剛在太皇太后那兒,聽她老人家說起皇后的事,我一見你便想起了……」 索蘇額驚色問:「皇后怎麼了?」女兒既年輕又剛成為皇后,且正有孕在身,他自是在意她的消息。 安書的聲調恍若平常。「皇后沒怎麼,只是太皇太后想給我選福晉,特地提起皇后家裡好象還有待字閨中的妹妹,是嗎?」 見女兒無事,索蘇額也松了松老臉,笑了。「原來是此事,奴才家裡確實有幾位格格,只是適齡的格格日前剛出嫁,無幸成為王爺的良配……」 「喔?」安書佯裝興趣。「這麼可惜,嫁給誰了?」 「稟王爺,是兩江總督富祥家的獨生貝子。」 富祥?安書內心一凜。此人正是鄂海的宿敵,鄂海案爆發時,妹夫鄂士隆曾懷疑父親的案子是受他誣陷,經他們調查後,也發現富祥的確利用了鄂海採購的蘇繡,與江南君家織繡串供,編出假賬本誣告鄂海貪貢,只是他們手無實證,無法反控……如今見索蘇額與富祥將成姻親,看來富祥背後果真是索蘇額在撐腰。 「那還真是可惜了。」安書皺眉,一臉遺憾。「聽說索家格格個個才藝出眾,我本想若能擇一而娶,那麼太皇太后定會滿意,沒想到卻是遲了一步……」 「是奴才的錯,早知王爺垂愛,奴才當初便不應該答應富家的求親……」 安書俊顏笑開。「這怎會是你的錯?怪只怪我趕不上富祥大人的慧眼獨到,沒能先把你家格格定下,對吧?」 索蘇額微笑應對。「王爺說笑了。」 「沒事了,等等壽平的畫內務府上了條,就差人送到慈甯宮,我還得回去陪太皇太后喝盞茶。」安書指指他手上的畫卷。 「嗻。」 待索蘇額拜別離開,安書的笑容才一斂為憂。 如果鄂海的案子真有索蘇額在背後撐腰,那可就難辦了……只因他不僅是當朝重臣,更是皇后的父親,必定會謹防事蹟敗露,他想查案,勢必困難重重。 就算他查到索蘇額確實與富祥共同陷害鄂海,皇上也知道他有罪,然而以他身為國丈的身分,能不能辦卻又是一回事。 安書抿唇。此趟前去江南的差事,或許得更加步步為營,小心謹慎為上。 安書帶上額娘的胞弟、也是親舅舅的費揚古,以及隨身奴才三元,便領旨從北京出發。 臨行前,他與皇上已有共識,此案必須暗訪,以求能徹查鄂海一案的來由始末,再向皇上稟奏真相,因此他得旨暗行,便與奉旨保護自己的費揚古往江南而去,幾日趕路,終於來到蘇州。 「王爺,此次到江南,你打算從何查起?」費揚古雖是安書的舅舅,但年紀與他同年,兩人輩分上說是舅甥,可感情更勝於手足兄弟。 「你與額駙不是查到鄂海此案,君家織繡與富祥串通的賬本是關鍵,既然如此,自然該先往蘇州,好好調查一下君家織繡。」 「可是真正經手鄂大人貢品的君老當家已經過世,現任當家已是別人,想那新當家或許真與富祥有所勾結,我們真能查出什麼來嗎?」 「這會兒認定是勾結言之過早,新當家也有可能是被逼的。」安書微展唇角。「不過,舅舅不是說到了重點嗎?」 「什麼重點?」 安書調頭看遠方。「就算新當家真是與富祥有所勾結,那一定是富祥給了他什麼好處,否則他不會願意出來指證鄂海的圖貢。」 費揚古了然於心。「意思是我們只要從君家當家那查出他與富祥的有關證據,便能證明鄂大人的清白?」 安書頷首。「對,順利的話,自是如此。」 無論是被逼或是勾結,他只擔心那君家當家也是個老奸巨猾之徒,不會輕易透露任何事證,因此才決定暗訪,而不願曝露自己的親王身分。 這時,在前頭探路的三元回馬來報。「稟王爺,蘇州城到了,前頭就是。」 安書眯眼。「三元,我出來時是怎麼交代你的,你都忘了?」 「王爺交代……」三元回想,隨即拍拍自己腦勺。「奴才記起了,這次出宮是去辦事,不能喊您王爺……」 「那你剛又喊了什麼?」 「王爺——不!是公子……」 安書笑著歎氣,看向費揚古。「那他呢?」 「爵爺……也是公子。」 「你怎麼一人侍候兩位公子啊?」 「喔……因為兩位公子是舅甥,想回北京合夥做點買賣,小的是隨公子們到江南採辦織品。」 幸好孺子可教也。「記住了,再喊王爺、爵爺……你腦袋我可不要了。」 三元馬上滿臉委屈。「奴才的腦袋公子怎可不要?您還得靠我使點彩墨,否則您畫畫時,誰來給您調彩潤筆啊?」 「甥兒,三元這話說得對。」費揚古也開始改稱謂,這次真要當上舅舅了。「看來他的腦袋還是有用的,你還是姑且留著吧。」 「舅舅都這樣說,甥兒我哪敢不從?」安書笑看費揚古,想他在宮中生活至今,終於有機會可以放下皇室的繁文縟節,痛快做一回普通百姓了。 三人進了蘇州城後,天色已暗,於是三元便去找了旅店,侍候主子們住下。 他們下榻的旅店是蘇州城知名的「月來西滿樓」,樓分兩處,西滿樓為廂房專供客宿,東邊的月來樓則是飯館酒肆,專.賣蘇州道地的蘇幫菜,遠近馳名。 安書與費揚古換了套乾淨衣服,便在月來樓坐下,小二立即前來點菜。「兩位公子看來不是蘇州本地人,是外地來的吧,不知想用點什麼?」 「小二的眼力真好,看得出我們不是蘇州人?」安書揚眉。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