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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憑我是個雞婆的局外人。我就要回去了,我想替于爺爺做點事。」

  「你也知道你是個外人還那麼多話。」被她毫不客氣的撕破他用錢堆積而成的假面目,他覺得羞愧,覺得無地自容。

  講了那麼多話,她的喉嚨又開始隱隱作痛。她咽了咽口水,慢慢的說道:「就因為我是個外人,所以才看得更清楚,如果沒有錢做為你的後盾,你能憑你這個人交到朋友、談場戀愛嗎?如果沒有於家的財產,你根本是個一無是處的乞丐。」

  於天人兩隻拳頭握得緊緊的,他氣呼呼的往門口走了出去,才踏出門口,他又繞了回來。

  董小晚看他又繞了回來,刻意把下巴抬得高高的。她怕他啊!他如果敢動她,她就把他告到死。

  「你又比我好到哪裡去,沒了工作,連相親也被別人嫌……」

  「我才沒有被人嫌!」她踩上床邊怒瞪著他。「總之我比你好太多了,我有我的人生目標,我現在只是暫時休息,哪像你準備混吃等死過一輩子吧!」呼呼!說得太慷慨激昂了,喉嚨好幹,不行了,她得稍微休息了。

  「我才不會混吃等死過一輩子。」他說得咬牙切齒。

  「好啊!那你就做點成績出來啊!」

  「我會。」

  「我等著。」

  董小晚瞪著於天人,而於天人也眯著眼瞪著她,兩個人四隻交接的眼光擦出強烈的火花。

  就這樣,沉默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躲在門外的小蔣跟幾個還留下的人不小心發出了聲響,才打破這股沉默。

  「你說你等著,你就給我等著。」

  他對她下了戰帖。

  「沒問題,只要別讓我等太久,我怕我活不到一百二十歲呢!」

  「哼!」

  「哼哼!」她重重的哼了兩聲,跳下床推開他往門外走去。「閃開,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做。」她喊。

  小蔣等人看到董小晚凶巴巴的樣子紛紛讓路,她快步走下樓找楊桃汁去。

  而在房裡的於天人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他氣消了後才想到——剛才,他跟董小晚正式宣戰了。

  頭殼壞去,那天她幹嘛跟於天人鬥氣?結果他們現在竟然變成互相角力的對象。

  昨天她跟于爺爺報備過後就離開了於家,過了一天,她到了台南找多日沒有消息的杜玉香。

  經過三個月的不同生活,董小晚這次來台南並沒有換回她的名牌套裝,一身輕便裝扮就過來了。

  「是這裡沒錯。」

  停在一棟房屋前,董小晚從皮包裡拿出鑰匙。先前她打了另一把鑰匙交給杜玉香,自己則保留一把。開了門,她走了進去,原本以為有杜玉香在,房子應該會保持得很乾淨才是,結果——

  「玉香在搞什麼!髒得跟剛到於家一樣。」她輕蹙秀眉,眼前的淩亂景象,讓她無法想像這三個月裡杜玉香在這裡過什麼樣的生活。

  放下隨身行李,董小晚滿腦疑惑的往屋裡頭走去。她先把每扇窗盯窗簾拉開讓陽光透進屋裡,然後再一問間房間找杜玉香的蹤跡。

  「玉香,你在不在啊?我是小晚姐,你在的話就回答我一聲。」

  董小晚一聲一聲的呼喚都落在屋裡每個角落,但角落裡並沒有傳出任何聲音響應她。

  正當她納悶得眉頭蹙緊,她打開了二樓的一問房間。門一打開,落進她眼裡的是令她又驚又慌的景象。

  潔白的床單上躺著奄奄一息的杜玉香,而自她左手腕流出的鮮紅血液把素白的床單染成血豔一片……

  這樣的事情發展完全不在她的預想之內。

  「我的天啊!玉香。」董小晚沖到床前以手探著杜玉香的氣息,發覺她的氣息猶存,雖然微弱,但那也表示她還活著。

  董小晚乍見此景象的驚慌稍過,她立即恢復了果斷冷靜,撥電話喚救護車前來救命。

  杜玉香是因為她才來到台南,這段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一無所知,杜玉香為何自殺她也無從得知,她只知道要不是因為她的任性要求,杜玉香不會來到台南,更不會自殺。

  杜玉香這條年輕的生命,她一定要救回來!

  董小晚最後還是把杜玉香的一條小命救回來了。

  「你跟我回臺北。」董小晚拉了椅子坐在病床邊,輕聲對還顯得氣虛體弱的杜玉香說。

  「去臺北做什麼?我什麼都不會。」杜玉香摸摸包在左手腕上的白紗布,那道傷痕就是她這三個月來的代價。

  「你可以做我的助理。」董小晚豪氣萬丈的說,她打算從今開始把杜玉香納進她的羽翼之下保護著。

  「可是我的學歷又不高,法律的事我又不懂。」杜玉香有點膽怯,當她眼睛一張開就看到董小晚關心的眼神,她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麼蠢的事!她用利刃劃開的是自己的手,又痛不到傷害她的人,她怎麼會那麼笨呢!

  董小晚站起身故意背對著杜玉香取皮包裡的面紙擦臉,她看到了杜玉香眼角又掛著淚,她想也許杜玉香不想讓她看到哭泣的樣子,連忙回避。

  「我不會叫你做太難的事,你只要先幫我處理一些瑣事就好了。」董小晚深吸口氣,吸進鼻腔裡的都是醫院裡的藥水味,讓她有飛快逃離的衝動,但她不能放著杜玉香一個人在醫院裡治著手傷也療心傷。

  「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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