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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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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莫可奈何地搖搖頭,顯然不同意妻子,轉頭又道:「好吧,所有登錄的物品都變賣成錢財,改換成大額銀票。」又仔細叮囑。「東西怎麼來、怎麼去,都得詳實紀錄,凡有買賣的,都得開立憑據,整理妥當,按時拿來給我過目。」 「是,小的這就去辦。」賬房領命而去。 他人一走,房內頓時安安靜靜的,沉悶了起來。 璿翎默默望著手上的針尖,三魂七魄仿佛飛出體外,連丈夫走上來,對坐在她眼前也渾然不覺。 「怎麼發起呆了?」令狐雅鄘伸手往她眼前一晃。 璿翎柳眉一蹙,才回過神,冷冷盯著他滿臉戲謔的笑顏。 「你拿人錢財,他日該如何回報?」丈夫的事原不是她婦道人家該管的,她只是……只是有些看不順眼。 既然收下賄賂,堆放在倉庫裡,那不就表示他們根本不需要那些贅餘之物嗎? 既然不需要,何必惹來禍患? 令狐雅鄘微微仰頭,神色有些複雜。「拿人多少便回報多少,娘子何須煩惱?」 「你入朝為官,便是為了貪圖錢財?」她眼中似有失望,卻極力掩飾。 「否則……還能圖什麼呢?」 璿翎深深吸氣,眼睛簡直發出凶光了。「左丞相趙惟秉才遭人彈劾,難道你一點警惕也沒有嗎?」 「怎麼會沒有?」令狐雅鄘低頭翻著手上的書冊,似是不欲多談,卻像是想到了什麼,湊到她身邊,附在她耳朵旁悄聲低語:「同你說個秘密吧,左相他——可是我一手拉下來的。」 「啊?」璿翎心弦一震,手上的針線滑落。 這……這不可能!她才不信。左相權傾天下,豈是他小小一個探花郎能扳倒? 就算太皇太后再怎麼寵愛他,怎可能任由他胡作非為……他定是騙人。 令狐雅鄘靠近她的臉,兩雙眼睛只隔寸許。 她忽然發現,他幽幽的瞳仁漆黑冰冷,仿佛深不見底。 「別怕,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真的——」他恍若無事地說著,一邊打量她的模樣。她攢著一雙秀眉,像是認真為他擔心苦惱,好像真的很在乎他似的,比她平時冷冷冰冰、不言不笑的樣子好看多了。 「好了,你想縫什麼樣的衣服給孩子,我來瞧瞧。」令狐雅鄘彎腰拾起針線,笑眯眯地挨到她身畔。 「你走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別理我。」璿翎冷淡地接過針線,卻不縫了。 他言詞似真似假,分明是故意嚇她的,她有些惱了。 「生氣了?」他似笑非笑地抿唇道:「難道是怕我胡作非為,將來獲罪,連累了你?」 「正是。」璿翎賭氣地頷首。不然,還會有什麼?除了自己的安危,她還有什麼好憂慮? 令狐雅鄘喟然歎息,緩緩彎下腰,額頭抵著她眉心,接著奪走她手裡的女紅甩到一邊,大手滑上她的腰。 她沒掙扎,像只毫無生氣的娃娃,柔順地任憑他擁著,不言不笑,仿佛回到從前那般冰冷。 然而,她看他的眼神,早已不同了,即使惱怒、冷淡,時而卻又帶著關懷與擔憂。 他朦朦朧朧地憶起自己受傷那一晚,她倒在床邊哭得肝腸寸斷……似乎是從那時起,她開始變了。 她是認真的嗎?真那麼擔心他嗎? 他眼神灼熱地望著她,仿佛偷了糖果的孩子般喜不自勝,拇指來來回回在她唇畔摩挲。 「脾氣真壞啊……」害他禁不住為她神魂顛倒。 她冷得令人屏息,倔得教人心折。 他在她纖細柔弱的頸項上輕輕印上一吻,舌尖抵在那雪白的肌膚上。 她粉頸一下子脹紅了,一路紅到領口。 再怎麼冷淡的臉容,也掩不住心房的張狂跳動。 他挑開她上衣的系帶,大掌貼向柔軟的胸脯。「你會讓我發狂——」他聲音喑啞,在她耳畔低語,接著啃吮她的肩膀,沉醉其中。 書齋大門咿呀開啟,響起一道陌生的男音。 「大人,該回朝廷了吧?」 「急什麼,左丞相的繼任人選還沒議定,不是嗎?」令狐雅鄘懶洋洋地回道。 正是為了左相失勢,怕人聯想到他身上,他才藏起來避鋒頭,怎能左相一垮,他馬上就回去?至少也等繼任的人走馬上任吧! 「不容易啊,吵了老半天,好不容易終於擠出一個各方人馬都還滿意的張勝棟,結果那張大人一接到風聲,連夜就遞上辭呈,告老還鄉去了。」那人啐了一口,連聲罵道:「呸,真不是個東西!」 令狐雅鄘失笑。 「他老人家老得牙都咬不動,好心點,就別折騰他了——」 「沒想到找個傀儡竟如此困難。」那人哼了哼。「左相這個位置,不懂事的坐不穩,懂事的又不敢坐,有點資質有點野心的,個個你瞧我、我瞧你,沒人敢出手,想從我們這邊覓個合適的人選,真是難如登天。」 「是你們太費心了。」令狐雅鄘言笑晏晏地點了他一下。「反正將來不可能握有實權,誰坐這個位置都無所謂,就放著吧,自然會有人去爭這個頭。」讓那票貪得無厭的傢伙們鬥一鬥,消磨彼此精力也好。 「那好吧,除去了左相,下一個輪到誰?」那人問。 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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