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水色 > 小別與新婚 | 上頁 下頁 |
|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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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季節裡,一旦雨至,溫度會驟降,果然,眾人都覺有些涼意了。婆婆忙著替丈夫和卓盈添加衣服,也記得叫朱姨拿一件卓盈的外套給陶陶披著。 陶陶很有點被困籠牢的感覺,眼睛不停地瞄向窗外,心中默念千萬遍,希望雨可以停下來,好讓她立即回到自己的天地。 卓盈看出陶陶不自在,便和媽媽說要和嫂嫂上樓去看DVD。婆婆盯了陶陶一眼,「嗯」了一聲,然後別過臉叫朱姨到廚房弄茶點,公公總會在飯後又喝一輪功夫茶的。 卓盈領著陶陶到卓冶的房間後,朱姨上樓說姑爺來接她回家去。陶陶一窒——連卓盈都走了,她自個兒呆在卓家,更不知把手腳怎麼放了! 卓盈笑著拍拍她的手,說今晚她也想留在娘家睡呢,於是便下樓和寧聰說有些累不想回家睡了,孕婦就是這個好,才一說出來,所有人都要她留下來住著,寧聰連忙同意,說乾脆他也留下來睡好了。 卓盈回房拿了乾淨的衣服送至卓冶房中,陶陶連忙接過衣服,說了數聲謝謝、與其說是多謝卓盈的衣服,不如說在多謝她非常細緻的關照。 卓盈點頭,溜眼一瞧陶陶豐滿的胸部,笑著說:「嫂嫂身材這麼好,我的胸圍大概不合你穿呢,所以沒拿過來了。」 陶陶小臉一紅,「才一晚.我就穿這個就行了。」 卓盈笑著點頭,回房休息去了。」 陶陶關上房門,噓了一口氣,抬頭細細打量卓冶未婚前的房間——全是藍色和灰色系列的裝飾,櫃子和桌子的質地都是磨沙面的藍色鋁矽鎂合金。 人家說喜歡藍色的人部有點憂鬱,老公倒不像啊又或許,喜歡藍色的人其實並不憂鬱,而是能夠把自己與環境中的不協調用一種色彩,或一份心思儘量化解。 大床左邊是一尺來寬的窗沿,上面沒有擺放盆景或小飾物——男人要這樣才正常呢,陶陶晃著小腦袋輕聲說。窗臺過去,是一扇小門,門外是陽臺。陶陶伸出頭望瞭望,外面漆黑一團,感覺雨還在下著。她按亮陽檯燈,外面沒有放盆景,欄腳邊有一個不銹鋼架子,上面放者幾個亮錚錚的啞鈴和兩副不同度數的臂力棒。 原來他喜歡練這個,怪不得胳膊的肌肉一鼓一鼓的。她走上前要拿起來試試,嘩,好重,拿都拿不起來!陶陶不服輸,再紮起馬步,咬緊牙關,雙手捏緊啞鈴拼力一揪——終於拿起來了!卻壓得整個人挪不開步子,她連忙把啞鈴慢慢放回原處,吐了吐舌頭走回房中。 關上陽臺門,她站定身子叉著小腰朝房中望了幾眼,眼珠兒轉了一轉,決定要看看老公床頭櫃的抽屜裡藏著什麼傢伙。 拉開左邊的抽屜,內中放著兩本一模一樣的日記本。啊,這個人真是,寫日記都能夠找回同一樣封面的硬度抄,難道一買就買幾本回來放著? 陶陶轉了轉眼珠,覺得看人家的日記太沒道德,決定不看!然後伸著頭繼續翻著抽屜裡還有什麼東西。有兒盒名貴的領帶夾子,一些用彩帶子綁著的賀卡和明信片,還有一隻很小的瓷豬儲錢罐,大抵是年幼時的東西。 小豬大眼胖腰,保存得還很好。陶陶拿起來對著豬嘴嘟了嘟,又拿到耳邊搖了搖,「叮噹當」的響得清脆——錢這麼少哪?她跳下床,拿過自己的手袋,左翻右翻地掏出幾個硬幣全塞進小豬肚子裡。 然後,她拉開右邊的床頭櫃,發覺內中存放著大本的相冊。她拿出一看,裡面有一小本特別精美的小相冊,全是他們剛戀愛時卓冶和她拍的,陶陶笑著一張一張地翻著看,有一張是在動物公園拍的,照片中的她正指著旁邊什麼東西笑得腰都彎了! 陶陶「格格」地笑了——當時卓冶指著旁邊的猩猩說它們的牙齒其實是最健康的,不過就是長得有點暴出來,惹得她笑至腰都直不了。那時兩人還是拖手階段呢,連接吻都未試過,他卻把這些照片當寶貝般地藏著。 陶陶嘟著嘴輕輕吻了吻相片上的卓冶,「老公,我很想你哦。」 說著說著,心中只覺一陣空虛,精神頓時萎靡起來……她扭頭望瞭望放在床頭櫃的電話,又看看旁邊的小鐘,微微歎了一口氣,十點了,卓冶通常這個時候要休息了,不然白天工作時會沒有精神的。 剛才卓冶打電話問卓家,婆婆趕著過來聽了十來分鐘才把話筒交給陶陶,夫妻二人只說了幾句話兒,陶陶便叫收線了,卓冶知道妻子被管件了,正在艱難地扮演斯文女孩,便很痛惜地「啵」了她一下以示安慰才收線。 陶陶瞄了瞄抽屜,放在很裡邊的好象還有一個藍色的鋁制盒於,她拉出來揭起一看,是一些舊信件,她沒仔細看——就算是情書又怎麼樣呢,人生無論處於什麼階段都有或濃或淡的人情債務,她就從不詢問卓冶的過去。 把舊信拿起後,盒子底下有一對很精緻的珍珠耳環和一隻女裝手錶。她拿起耳環看了看,摸著摸著,心中不禁有點鬱悶,便放回盒子裡。才要把盒蓋子蓋上之時,她想了想,又撩起信件拿出手錶看了看,似乎是幾年前的款式。那時她剛讀大學,同班同學于藍好象戴著一個這樣的手錶。 都是他以前的女友的東西吧!她哼了一聲,噘著小嘴把東西放回盒子。突然,手指被信封裡夾著的一角尖尖的東西劃過。陶陶一皺眉頭,便拿出信件要看看那刮著手的東西是什麼。 半晌,謎底揭曉了,她的心也像被棒球棍狠敲了一下子,發出一陣陣麻辣般的痛感…… 那是兩張相片,過了塑料的,似乎要特意珍藏起來的樣子。相片中的卓冶張開腿坐在草地上,身前坐著一個女孩,她笑得很甜美。而卓冶,正在微笑著低頭親吻她的額頭! 另一張是那個女孩的單人照片。她長得非常美麗——白皙細膩的小臉,眼睛又黑又亮,長長的微卷的褐色頭髮披散肩頭。一身米黃色的吊帶長裙,腳踝上系著的銀鏈子,腳上是嫵媚的細跟高跟鞋…… 兩張照片的背後,都寫著「永遠深愛你」這五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陶陶睜大眼睛研究了一陣子,終於確定是卓冶的筆跡。這更加嚴重地證實了一個問題——卓冶曾經非常深愛這個女人。而這個女人,無論細緻分析還是組合欣賞,都比她漂亮一百倍。 一道鬱悶從心胸脯蔓延開去,陶陶覺得難受,她一直知道卓冶很有女孩眼緣,但她是大而化之的脾氣,所謂眼不見為乾淨——管那些女孩是圓是扁,古語不是說未到最後一刻,不知鹿死誰手嗎?現下鹿兒就栽在她手上,她就是卓太太! 現在,她親眼目睹卓冶珍藏的美女相片,才覺得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所謂才子配佳人啊,卓冶有學識有前途,又怎麼會放著這麼個漂亮可愛的鵝蛋臉女美女不要,要她這個饞貓女孩?這可是非常值得懷疑的問題! 陶陶把身子向後倒,懨懨地癱躺在床上,心中百般思量著卓冶對自己的感情,甚至由初相識時他的熱情至結婚後的包容,原原本本地翻來覆去地想了好一陣子。還是覺得沒有問題的。 那麼,有什麼原因,可以令一個男人放棄絕世美女,而娶一個只能算是可愛的女孩?會不會是她太過可愛了,可愛得連極品美女也失去了吸引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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