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素問 > 始作俑者 | 上頁 下頁 |
|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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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還是熟悉的小花,何時綻放了難以遮掩的萬種風情?一旦他想要接近,也會被外面的荊棘刺傷手指。 「喵嗚……」爭執聲驚動了貓咪阿福,它豎起敏感的耳朵,從窄窄的門縫硬是擠進了臥室,兩隻眼睛滴溜溜打轉,發現崔婧與男主人之間不大和諧,立即把矛頭轉向她,勇敢地伸出爪子撲向「敵人」。 崔婧圍著一條浴巾,下半截腿裸露著,這若是被抓上,那還得了?別看阿福的指甲被權弈河削短了,可動物的野性一起,仍是極為鋒利的危險武器,崔婧嚇得一捂臉,怎麼動都挪不開步子。 權弈河也嚇得不輕,喊是來不及了,沒辦法,他伸腳踩住了貓咪一甩一甩的尾巴,但見貓爪碰到臉色蒼白的崔婧前一寸左右,定格不動。 貓咪「喵唔——」地叫,憑空抓了幾抓,哀怨地扭回頭,瞪著主人不明所以。 崔婧從指縫向外窺測,出了一身冷汗,不由自主倒退幾步,「啪」地拽開臥室門,以最快速度離開,同時反拉好門。 權弈河抬起那只踩著貓咪的拖鞋,蹲下身,大手撫了撫受挫的貓,低柔道:「你怎麼能去傷她?阿福,不是她,你的存在是沒意義的——」那溫柔的話如三九天的冰尖,幸好阿福是貓不是人,否則,它八成會被嚇死。 往往,最溫柔的人吐出的句子最殘忍。 臥室的擺設還和她走之前相同,弈河沒有動任何一樣東西。 崔婧慌亂的心稍稍安穩下來,放下蒙著腦袋的毛巾,烏黑的髮絲披散在肩頭。一雙溫柔的大手取代了她,接下毛巾細心地擦拭著濕漉漉的發。 「弈河……」透過眼前的化妝鏡,她仔細凝視著他,不禁輕喚。 「嗯?」他的手略略頓了一下,又繼續幫她整理髮絲。 「剛才……其實我……」她的心七上八下,眼珠子緊張兮兮地瞅著他的舉動。 他淡淡地說:「沒有在美國那麼張揚。」 崔婧一個勁地點頭,倏地轉過身,覆住他忙碌的手,只覺得指尖很涼。 「你呀,每次惹了禍都是這麼看著我。」權弈河微微一笑,拿起一旁的吹風機,熟稔地鞠起一綹綹髮絲吹拂,乾爽的熱氣驅趕走了那抹冷意。 「因為每次這麼說——」她有一絲狡猾地笑,「你都會原諒我。」 「我原諒不原諒對你很重要嗎?」他氣定神閑地反問。對阿婧,他有著百分之兩百的耐心與韌性。 「那是,因為我擔心嘛。」崔婧低下頭,不無懊惱地摳指頭,「人家都說你脾氣好,事實上他們一點不瞭解,沉默中的怒氣最難讓人忍受。」 「阿婧。」他抬起她的小下巴,無奈地歎息,「你把我形容得像一顆不穩定的炸彈,隨時有可能爆炸。」 「我沒有啦。」迎視著他專注的黑眸,她有一絲恍惚。弈河的眼睛很漂亮,色如七彩琉璃,又在轉動時透露一抹深沉的底蘊。 「你在看什麼?」他盯著她,輕輕地笑了。 崔婧臉一紅,閃爍其詞,「沒有,我、我要去喝水。」 「別逃。」他勾住她纖細的腰肢,輕易地拉進懷中,再一收臂,彼此的身軀親密地貼在一起。 「啊?」崔婧的手抵著他的胸膛,髮絲零散,如同受驚的小兔子,神經緊繃。 「我讓你畏懼嗎?」權弈河有些受傷地望著她,臉色黯然。 「沒有,你為什麼這樣說?」她下意識地辯駁,心疼地撫摸他的面頰,「弈河,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我沒生你的氣。」他憐惜地去吻她的指尖,「阿婧,小貓是你託付給我照看的,如果讓你困擾,那我送走它。」 「不要,你把它送到哪裡?」她驚訝地微張小嘴,「我又沒說不要它,你這樣決定,好像我多麼小氣,連個貓也容不下。」 「那你不准再為它鬧彆扭。」他溫和地開口。 「你也不准偏袒它,欺負我。」她趁機向他開條件。 「誰欺負你了?」他好笑地揚眉,「我一向是幫理不幫親,實事求是啊。」 「有,你有。」她愛嬌地嗔道,「我不在,你對那只貓的疼愛超過了我,讓這小東西分不清究竟誰是女主人。」 她是在吃一隻貓的醋嗎? 權弈河忍俊不禁地彎起嘴角,「阿婧,你覺得我會抱著一隻貓睡覺嗎?」 「誰知道!」她沒好氣地瞥了貓一眼,「那只母貓早就到了交配的年齡,到現在沒處去四處偷腥,就是你慣的!」 「阿婧,你說什麼呢!」他要吐血了,懲罰性地咬她的唇瓣,「就算它有意,我也不是一隻隨隨便便的公貓! 「唔……」被吻得頭暈腦轉的崔婧,身子一輕,被騰空抱了起來。 權弈河將她輕放在許久未曾同眠的軟床上,小心翼翼壓覆,退去浴巾,多情地撫摩她玲瓏有致的嬌軀。 崔婧攀著他的肩頭,面如染霞,低喘道:「弈河……我……」 權弈河吻她的唇頓一頓,托起那柔軟的白頸,「拒絕我碰你嗎?」 「不是……」她籲了口氣,羞澀地埋首在他火燙的胸前,細細地說,「慢一點,人家有點緊張啦。」即使他與她早已有了魚水之歡的默契,分開半年,多少都會有幾分陌生,驟然到來的親密接觸,一時難以適應很正常。 權弈河白淨的俊容上也沾染了一絲暈澤。他溫柔的手指一次次在崔婧的身體上點燃欲火,直到她完全放鬆四肢…… 一切恢復平靜,崔婧倦然地打了個小呵欠,淚眼汪汪,抱住他的腰尋找到愜意的角落蜷縮成一團。權弈河寵溺地任她枕著自己的臂彎,「累了,就趕快睡吧。」 「不,我還沒吃藥。」她迷迷糊糊地咕噥。 「吃什麼藥?」他沒在意地隨口一問,為她拉上被褥,掩蓋住那引人遐思的身段。 她揉了揉眼睛,「避……孕藥。」 「避孕藥?」他的面色陡然一沉。 「是啊,四十八小時內吃才有用。」崔婧自言自語地掀開被褥,準備下床。 「等等!」他扣住她的手腕,輕輕一拉,帶入自己懷中。 「痛啊……」她皺起纖眉,掙扎著從他的懷抱裡逃出,埋怨地瞅著他,「你幹什麼這麼用力?我又不是犯人。」 「為什麼非要吃藥?」他逕自發問,黑眸如電,「阿婧,我不介意慢慢等,為什麼你一定要扼殺那個可能?」 「弈河。」崔婧不以為然地低喚,「我們說好了暫時不要孩子,現在吃藥總比確定有了孩子再流掉要好,不是嗎?」 這女人,竟然可以面不改色地說流掉他們愛的結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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