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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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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你的意思。」螓首一偏,她一臉困惑。 「你不可能會這麼簡單放棄的。」這女人裝傻也要有個限度,這麼明顯還想跟他強辯。 「你能不能不要那麼煩人呀?」用手指掏掏耳朵,她一副嫌他麻煩的表情。 到底是誰比較煩人?她還真敢說! 咬緊牙根,巴圖太陽穴上的青筋抽搐,忍了忍,好不容易才克制自己的情緒,故作鎮靜的問:「你到底為什麼想種睡蓮?」 可惡!他就是沒辦法不管她! 一想到拒絕她後可能會看見的沮喪神情,他就沒來由的心頭一陣悶窒。差點鬆口答應。 哈,早這麼問不就得了嗎? 正在想該不該轉身裝作不在乎離開的,看來這樣的刺激已經夠大了,水步搖在心裡竊笑。 「我跟……」正想老實說出和天海的約定,她突然想到在巴圖面前提起天海似乎是種火上加油的舉動,要是說了,無疑是給他拒絕的藉口。 她立即改口:「日夜樓裡不是有許多放著生苔的水缸,聽說原本是種睡蓮的,所以我想重新栽種睡蓮,不然擺在那裡也很多餘。」 想到那些水缸,巴圖的心情瞬間蒙上了一層烏雲。 「在日夜樓裡的東西沒有一樣是多餘的。」他的口氣轉冷。 「我也是這麼認為。」沒有被他的氣勢給嚇倒,水步搖露出顛倒眾生的燦爛笑顏,反而讓臉色陰沉的巴圖備感困惑,弄不懂她在打什麼主意,卻也無法對她生氣。 「所以才要讓那些水缸重新有用啊!」她語調輕快的下了結論。 巴圖窒了窒,早已想到要用什麼話來反駁,卻沒料到她會這麼說。 他一直不讓人去碰那些水缸,也沒有重新栽種睡蓮,不管他如何維持日夜樓的乾淨整潔,只有那裡的睡蓮是無法被重現的,因為,那些睡蓮都是玄翠親手栽種的,如果假他人之手,就沒意義了。 只有這一點,無論如何無法重現。 她知道嗎?否則怎麼會想重種睡蓮? 他的目光盯著那張粉嫩嫩的小臉,閃耀著紅潤的光澤,滿臉期待的等著他做出最後決定。 她似乎總在他面前揚起令他目眩神迷的笑,不知道是為了逼他答應還是討好他,但他卻有種甘之如飴的感覺。 由她來種的話,也許可以也不一定,但是―― 「隨你。」心裡仍矛盾得想不出答案之時,他聽見自己如此回答。 咦?他說了什麼? 「謝謝。」她立刻開心地道謝,不給他反悔的機會,「還好問了。」 就知道他會說好。 倘若沒徵得他的同意擅自種起睡蓮的話,她有預感被發現後,巴圖絕對會大發雷霆。 銀鈴的笑聲回繞在他耳邊,巴圖怔愣,黑眸凝視著她,全然說不出話來。 她笑了。 雖然她一直都在笑,但是笑容多變,每每瞬間都會有些微的不同融入她的笑容,卻只有現在的笑最美最真切。 是因為他被迫答應了她的要求? 「你……」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嗯?」聽見他的呼喚,水步搖隨即綻開一抹坦率的笑靨。 嬌媚得像朵花,在黑暗中綻放的花。 她是第一個會如此對著他笑的人,就連玄翠看到他也都是正襟危坐,面容肅整的恭敬模樣,使他有點好奇在她眼中他是怎樣的神情。 「巴圖?」喊了她又沒反應? 水步搖盯著他,三兩下跳進他觸手可及的範圍,在他眼前直揮手。 「嗯?」他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整個人還沉醉在她散發出的甜美誘人中難以自拔。 「你在發呆?」 嬌軟的嗓音近得仿佛貼著他耳際低喃,巴圖猛一回神,她就近在咫尺,嬌俏的倩影映滿了他眼底。 「我……」幽暗的眸心閃著灼亮的光芒,直直看進她眼底。 瞬間,水步搖的心跳加快了一些。 小手撫上心口,啊……又是這種感覺。 心跳不受控制的跳動著,眼前的他四周有著一股迷霧般的氛圍,連帶著她的眼裡也顯得有些迷濛。 「有花……」她喃喃道。 「哪來的花?」巴圖蹙起眉心。 「啥?」水步搖一副傻愣愣的模樣,還沒回神。 她憨傻的模樣差點住房難也把持不住的去碰她。 大掌在身側握得緊緊的,巴圖整了整思緒,然後板起臉,故作沒事樣的問「沒事了?」 「嗯。」靈動的眼兒仍在他臉上打轉,她滿不在乎的回答,「暫時。」 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還有什麼事不能拿來煩他的? 巴圖怪覷了她一眼。 奇怪的是,他倒不是真覺得煩,甚至有些期待。 唉,他越來越不能理解自己是怎麼想的,不過…… 「別拿這類的問題來煩我。」他打開書房門,趕人的意思清楚明白。 水步搖嘟起嘴,本想反駁什麼,最後又聳聳肩踏出了書房。 砰! 房門用力的關上。 她氣悶的回過頭,對著房門做了個吐舌的鬼臉,怒氣騰騰地踏著重重的步伐離去。 待腳步聲遠離,巴圖才打開窗子,望著那抹粉綠色的身影離去。 倚在窗邊,他的眼色異常陰暗。 這樣就好,他不希望她越來越像玄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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