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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交迭的雙手握緊,她忍著不做出撫摸他躺過的地方的動作,臉上的神情略顯僵硬。「沒關係,不急的。」

  她並非和豔城的師傅都很熟,就連水銅鏡的幾個姊姊,她也是有熟有不熟的,是以這種單獨和溫雨桓以及苗司空相處一室的情況,令她非常的不自在。

  她和水銅鏡踏進豔城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在水銅鏡將她帶進別院去替她找古玩的時候,溫雨桓和苗司空跟著就踏進豔七別院,簡直像早就注意著他們的動向似的。

  「十九——我找到了!」

  水銅鏡興奮的聲音和急切的腳步聲湧進豔七別院,一聽就是快跑的聲響。

  在豔城裡也只有他敢不把「豔城規」放在眼裡,放肆地亂來。

  聽見他的聲音,十九暗暗松了口氣。

  「十九……」水銅鏡興匆匆地踏進別院,差點又退出去。

  「么當家。」苗司空冷淡的面容第一個出現在水銅鏡眼底。

  「呃……你怎麼在……」他還特別避人耳目的把十九帶進自己的別院,怕一回來就被抓去忙婚宴事宜,結果還是被逮到了。

  「我以為是約好半個時辰前見面。」苗司空冷冷地開口。

  「是嗎?」水銅鏡立刻裝傻。

  唉,他向來最不會應付這個以前跟在大姊身邊的苗師傅。雖說豔城的師傅各有各的驕氣和難搞的地方,可就屬苗司空最不把他放在眼底,那聲「么當家」給他叫起來硬是有種瞧不起的感覺。

  是啦,他是很不上進沒錯,可好歹也是主子啊!

  「七當家,雨桓也以為一大早被叫起來是為了處理公主的事。」溫雨桓的表情則可愛多了,但是出口的話也沒好到哪。「不知道七當家記不記得雨桓昨晚是過了亥時才回到豔城……」

  「也不過才半個時辰,你們幹什麼那麼在意。」水銅鏡撇撇嘴。

  「要成為一個成功的商人,守時是基本功。」苗司空數落起他來可是一點也不客氣。

  「我沒有打算要成為商人啊……」水銅鏡低喃,不敢太明顯的反抗。

  苗司空聽見了,銳利的眸光如千萬根細小的針刺了過來。

  「還是快點開始吧。」水銅鏡見風轉舵的功力高強,一邊朝十九使眼色,要她原諒。

  十九搖搖頭,表示沒關係。

  水銅鏡把抱滿懷的珍奇古玩——都是跟女人有關的珍奇古玩——放在一旁,很自然地走到十九身旁坐下。

  「咳、咳。」溫雨桓暗示性地輕咳了幾聲。

  水銅鏡漂亮的眼兒轉了一圈,隨即瞭解他的意思。「溫師傅,舟車勞頓辛苦你了,如果你累了,就先回房休息吧。」

  「么當家,溫師傅的意思是在提醒你太過放肆了。」苗司空乾脆挑明瞭說。

  「放肆?我又沒躺著。」水銅鏡以為他們指的是他平常「沒人看見」時,躺在貴妃椅上吃東西、看書兼玩些有的沒有的東西的懶惰模樣。

  「七當家,您和公主過於靠近,依照世俗觀念,這是不允許發生在未婚的男女身上。」溫雨桓點明了說。

  「沒關係,十九就要嫁人了。」水銅鏡輕而易舉頂了回去。

  十九的臉色一僵,除了水銅鏡,溫雨桓和苗司空都注意到了。

  「已婚也不行。」溫雨桓只好再補充。

  「十九不會介意的。」水銅鏡邊說邊對十九笑了笑。

  「但是外人會介意。」重點是公主絕對很介意。

  主子的「無心」可真是殺人利器,那句滿不在乎說出的「十九就要嫁人了」的話,對主子有情的公主來說肯定是一記重擊。

  「這裡又沒有別人。」水銅鏡噘起嘴。

  聞言,溫雨桓放棄和在某些事情上異常執拗的主子曉以大義。

  於是由苗司空接棒,祭出威脅,「看來么當家是很想進禮儀房了。」

  「我記得路師傅到湘繡城去看丹兒姊姊了。」水銅鏡可開心了。

  苗司空淩厲的眼一眯,「用不著路師傅,由我來即可。」

  這下可不好玩了。

  「呃,那個……」十九垂著頭,迸出話來。

  三個氣質容貌迥異的男人同時看向她。

  「其實不礙事的……」十九越說,頭越低。

  「公主,您過於縱容么當家,這樣下去只會讓么當家越來越不知分寸。」面對好說話的十九,

  溫雨桓立刻重新勸阻。

  「我哪有不知分寸?」他和十九向來是這麼相處的。

  「么當家看到公主可有行跪拜禮?」苗司空一臉輕藐地睨著他,活似他說的話有多蠢。

  那他們怎麼沒跪?

  「你們還敢說我!」水銅鏡瞪大一雙墨潤的眼兒,比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還要閃閃發亮。

  「為何不敢?」苗司空的語氣很是理所當然。

  溫雨桓雖然沒答腔,但臉上的神情和苗司空沒兩樣。

  瞧瞧他們說的才叫大逆不道!

  「大姊就是太寵你了,才會讓你說話這麼沒分寸!」水銅鏡這話完全是針對苗司空說的。

  「勸諫這種話聽來本就刺耳,如果么當家想成為人上人就必須學會接受。」

  「啊——又再說教了……」水銅鏡立刻把視線別開。

  「么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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