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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公孫斂微笑。「北涼礦產藏量很大,所以只要與金屬有關,幾乎都由北涼而來,其他國家零星也有一些,但產量很少。」

  「那你們武力不是很強大?」她很訝異他們怎麼沒統一天下。

  「當然。」公孫右揚起下巴。

  白蘋正想要他們再多講一些,奴婢由門口走進來,說浴池已準備好,白蘋花了三秒鐘考慮,最後決定熱水澡勝出,聽故事可以等泡完澡後再聽。

  當她赤裸地滑入香噴噴的熱水池裡時,天堂……啊……天堂,她的骨頭都快融化了,如果這裡有漂浮板就好了,她一會兒吹花瓣,一會兒用力打水,在水裡待了許久,有一度還因為太舒服而睡著十幾分鐘。

  當她終於快變成鹹菜幹時才依依不捨地起來,奴婢聽見聲響,由外頭進來幫她著衣,輕飄飄的薄紗,其他什麼都沒有。

  白蘋低頭看著自己,這根本就是情趣商店賣的性感縷紗睡衣,有穿等於沒穿。

  「嗯……有沒有布料多一點的?」白蘋問,她這樣怎麼去聽故事?「我還沒要睡,有沒有像我穿的那一種,全身包起來的?」

  奴婢恍然大悟。「有的,在寢室裡,奴婢去拿來……」

  「不用了,我直接回屋裡穿就行了。」這兒的浴池跟寢宮是由一個長廊連接的,反正沒人會看見,她直接回寢室就行了。

  「你把這兒整理整理就可以去休息了。」白蘋對跟在她後頭的奴婢說道。

  「是。」她停下腳步。

  白蘋拉好薄紗,漫步走回寢室,她打開幾個大櫃子,其中一個果然是放衣服的,她讚歎地看著那些色彩繽紛的披風。

  「天啊,都是羽毛……」她摸了摸,再次讚歎。「好軟喔。」她忍不住將臉湊上去磨來磨去。「如果帶回去賣一定可以賣很多錢。」

  每一件羽毛衣都拿出來比一比後,她才萬分不舍地放回去。「一定要跟鳳梨要一套。」

  她翻來翻去,都找不到跟她之前類似的衣裳,想到每個地域風情民俗不同,她也就懶得再找了,進城的時候她看過一些姑娘的服飾……她拿出類似小可愛的內衣穿上,再套上紅短褲,然後圍上一條長花巾當裙子,上半身再套上一個薄紗小外套就算大功告成了。

  她站在銅鏡前,滿意的微笑,這感覺還挺南洋風的,她順勢點上芳香蠟燭,在鏡枱前拿起一個像奶油膏的東西聞了聞。

  「好香。」她沾了些抹在手臂上,滑滑的,她猜想應該是類似乳液之類的東西,梳妝枱上擺滿各式胭脂水粉還有發飾,她抬起頭發現上面的玻璃櫃也擺滿東西,忍不住好奇便打開來看看。

  「哇,這些是琉璃嗎?手工藝還真好,如果可以帶回去就好了。」她拿出一個花造型的桃紅色瓶子,裡頭的瓶瓶罐罐很像精緻的香水瓶,大大小小形狀不一。

  有些裝的是粉,有些則是精油,味道各異,花香、果香還有許多下知名的香,讓她打了好幾個噴嚏。

  「難不成四翼國除了鳥,還盛產琉璃跟香水?」她把瓶子放回原位,拉上半透明的玻璃門。

  轉身時,忍不住又打了幾個噴嚏。噢……鼻子過敏了……

  她走到另一邊矮櫃,拿起像草紙的東西擤鼻涕。完了,頭開始昏了,不應該一下聞那麼多香味的。

  她喝口水,走到床邊坐下,決定休息幾分鐘再去隔壁找公孫朗他們,她跟鳳梨待在這種地方實在太危險了,一定要把公孫朗他們留下來才行。

  她放鬆地躺在枕頭上,舒服地一聲。「羽絨被,羽絨枕……太奢侈了,而且好……香……」她又打個噴嚏。

  芳香蠟燭點太多了,還是吹熄幾根好了,雖然這麼想,可白蘋卻懶懶的不想動,早知道剛剛應該留一個奴婢下來。

  接下來她的意識開始飄離,模模糊糊的,似睡似醒,全身軟綿綿的,讓她開始感到不對是脖子癢癢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咬她,她伸手想揮開那惱人的東西,卻發現手臂無力舉起。她睜開眼,茫然地往右邊脖子方向看去,怎麼有個黑黑的東西……

  她正納悶時,黑黑的東西動了下,正好對上她的眼,白蘋的腦袋有一秒的空白,而後才驚叫出聲……

  「你……你誰啊……」如果不是全身無力,她想她應該會更有氣勢。

  陌生的男人勾起笑,一雙漂亮眼睛眨啊眨的。

  「我來伺候你的,主人。」

  說完,低下頭,吻上她的嘴。

  第六章

  救……救命啊……

  白蘋費力轉開頭,叫道:「等等,救命啊……救命,公孫……唔……」

  她的嘴再次被堵住,白蘋咬緊牙關,死命想掙扎,可卻總是力不從心,為什麼她會沒力氣呢?還有這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啊,胸部被摸了……白蘋一驚,反射地咬住他的嘴。

  「噢……」男子抬起頭,摸了下唇上的血。「主人喜歡刺激一點的嗎?」

  「不要自說自話,走開。」她喘息地說。

  「不是你叫我來的嗎?」他的手指由她的脖子上往下移……

  「快住手,我什麼時候叫你了……」她抬腿想踢他,卻只是軟綿地蹭了下床單。

  男子笑著親了下她的胸口。「你點香不就是叫我來嗎?」他拉下她的長花裙。

  「更別說把自己抹得香氣四溢。」

  他伸手要脫她的褻衣,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趄:「再碰她一下,你就得死。」

  這聲音……白蘋感動得都要哭了。「公孫朗,快救我……」一身白的公孫朗像幽魂一樣出現在床尾。

  男子翻身而趄,笑笑地攤開雙手。「沒必要這麼血腥,我只是在做我分內的事,是主人叫我來的。」他指著床上的人兒。

  「我沒有……」白蘋無力地說。「我躺在這裡,他就出現了……然後我全身都不能動……」

  公孫朗一揮手,將薄被覆在半裸的白蘋身上。

  見公孫朗眼中的殺氣未褪,男子立刻道:「她點了侍寢蠟燭。」他指向窗邊。

  「什麼?」白蘋望著窗邊如同立燈的蠟燭又好氣又好笑。「我怎麼知道……天啊……」

  「你還擦了催情香。」男子又補上一句。

  「什麼催情香?」白蘋滿臉挫敗。「別跟我說那些瓶瓶罐罐。」

  「就是那些瓶瓶罐罐。」男子咧開嘴笑,但隨即收起笑容,公孫朗仍冷眼瞪著他,他可還想保住小命。「你擦了不只一種,沒人幫你消火,你可要難受了……」

  「什麼?」白蘋想大叫卻只化為一聲。

  「出去。」公孫朗冷聲對著男子說道。

  男寵本想哀歎幾句,但最後還是決定作罷,乖乖離開,他可不想惹來殺身之禍,只是可惜了……本來以為今晚可以樂一樂的……

  「我真不敢相信,我想了各種陷阱……結果竟然還是中招……」白蘋一臉哭樣。「還是史上最強兵器——春藥,公孫朗你告訴我,這不是春藥吧!春藥不是都用吃的嗎?我不過是擦了一些精油……也沒擦很多……太陰險了……這地方太邪惡了,難怪鳳梨撐不住……」

  公孫朗原本帶著殺意的表情在聽到她的鬼哭神號後,勾起了嘴角。

  「她沒事吧?」公孫斂與公孫右走了進來。

  一見到公孫右天真稚氣的臉孔,白蘋心猛地一跳,可怕的景象在她腦中升起,她驚恐道:「快點把公孫右帶出去,萬一我等一下神智不清對他伸出魔爪,那我不如去死好了……太禽獸了……我會天打雷劈……」

  公孫斂哈哈大笑。

  「什麼魔爪?」公孫右不解地問。

  「快帶他出去。」白蘋催促。「我要睡覺了,都出去,那個門關緊一點,最好上鎖,別讓我做出丟臉的事,快點啊你們,一直愣著幹嘛!」

  白蘋很想強勢地說著這些話,但每一句聽起來都像是在撒嬌,尤其那個語調……太噁心了……

  「出去吧。」公孫朗對著兩人說道。

  「那個……公孫朗你等等……」白蘋叫住他。

  公孫斂忍住笑,拍拍兄長的肩膀。「二哥,能者多勞,能者多勞。」

  「我聽到了。」白蘋嚷。

  公孫斂大笑,拉著侄子往外走,公孫右回頭朝白蘋說了一句,「你放心,我爹醫術很厲害,一會兒你就好了,不過你也太蠢了,沭浴都能有事,我看以後你上茅坑得小心點,免得掉下去給臭死。」

  白蘋咬牙。「氣死我了,被看扁了……」

  「你一直就是扁的。」公孫右笑著走出房門,叔侄倆笑得很大聲。

  「嗚……我太傷心了,公孫朗你管管你兒子……」她發出不平之鳴。

  「我覺得他說得一針見血。」他揚著淺笑。

  「你……你……」本來想大喊「你給我滾出去」,但想到目前的狀況,白蘋忍了下來,若是說話得罪了公孫朗,他可不像他兒子那麼好安撫。

  「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你們計較。」她喘口氣。「我……我好癢,公孫朗,幫我看看……」

  自覺這些話實在是太曖昧了,她急忙又補充一句,「我……我是真的癢,皮膚,不是想要男人那種癢……」

  她瞥見他泛起笑意,她有些惱,但又不便發作,現在有求於他只好忍著點,從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已經徹底明白這人是不能硬碰硬的,若跟他杠上,他可能讓她癢死一個晚上,不,說不定會做出更過分的事,像是在她身上塗蜜讓螞蟻來咬。

  「你快幫我看一下,我不能動。」見他面露遲疑,她立刻道:「我不會要你負責的,你放心,只是露點手腳,我不會在意的。」

  雖然身上還穿著小可愛跟熱褲,但讓一個男人盯著看畢竟還是尷尬,不過她真的快要癢死了,顧不了那麼多了。

  「不在意……」他輕哼一聲。「你倒挺大方。」他在床邊坐下。

  完了,他不高興了,白蘋趕緊補救。「這個不是大方,不得已嘛……再說了你是大夫,對待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有沒有穿衣服應該都是一樣的態度,不起邪念、沒有淫念。」

  他瞄她一眼,拉下薄被。「我說了我不是大夫。」

  「這我知道,我……」

  「你抹了什麼東西?」他掃過她的胸前與雙臂,上頭佈滿一小片紅疹。

  「我怎麼了?讓我看……」他抬起她的手,她倒抽口氣。「完了,春藥會這樣嗎?這是過敏吧!越看越癢、好想抓……」

  他放下她的手,起身離開。

  「你要去哪?有沒有止癢藥先幫我擦一下。」

  他走到梳妝枱前,將每樣東西都拿起來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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