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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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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我有傾心之情?」他揚高眉。 她頷首。「可惜公子只當她是小妹般看待,倒辜負了徐姑娘一片情意。」 翟玄領露出吃驚之色。 「姑娘如何得知——」 翟玄領舉手示意馬沿住口。「都下去。」 馬沿與牛坤不情願地應了聲後,這才轉身離開。 尹灩衣在心裡淺笑,她終於挑起了他的好奇心,雖然花了點時間,不過最後仍是如她所願地讓兩人得以私下交談。 「姑娘似乎知道不少事。」翟玄領估量著她。 「不,都只是些聽來的隻言片語。」她再次含糊帶過。「我只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子,聽得的也大多是市井之言。」 「姑娘如何得知深閨女子之相,並將之畫在冊上?」他追問。 她抬眼注視他。「公子打算上翁府提親嗎?」 「你沒回答我的問題。」他的眉頭皺下。 「是的。」她應了聲。「公子打算上翁府提親嗎?」 他微扯嘴角。「你問過這個問題了。」 「是的,不過小女子還沒聽見答案。」她微微一笑。 他的眼眸再次出現興味之色。「這是交換條件?」 「當然不是。」她垂下眼瞼。「公子怎麼可能會因為小小的好奇心而退了翁府的親事,這不合人情。」 「姑娘說話總是這樣步步進逼嗎?」 尹灩衣怔了下,但即刻恢復泰然之色。他果然比她想的棘手多了。「公子說話太過深奧,小女子聽不懂。」 他露出一抹不可辨的笑意。「翁府千金退婚理由為何?」 「公子能守密嗎?」她望著他。 「我記得你才說這世上沒有永久的秘密。」他慢條斯理地說著。 「是的。」她感覺自己陷入了泥淖中。「沒想到公子如此深明大義,能體諒小女子無法洩密的苦衷。」 她一句話又將他堵了回來,翟玄領露出笑。「與姑娘說話很有意思。」 「與公子說話很累人。」這趟可能白來了,她在心裡歎口氣,打算試試最後的運氣。「公子想聽秘密嗎?」 「我不想聽秘密,我想聽的是理由。」他緩道。「退婚的理由。」 「當然。」她不能再兜圈子了。她深吸口氣,準備做最後一搏。「聽說公子的夫人五年多前過世。」 他揚眉,沒應聲。 「公子知道病因嗎?」她探問· 「病逝。」他配合地順著她的話說,因為他想知道她會將話題導向何處。 「公子錯了。」 「錯了?」他首次露出訝異之色。 「公子知道利齒之獸天生會找獵物嗎?」她轉個話題。 「這與我們的談話有何——」 「獅子、惡狼、老虎是狩獵者,會追可愛的小羊、善跑的鹿,那是本能。」她打斷他的話。 「所以?」他捺著性子。 「公子府上多的是豺狼虎豹。」 他愣住。 「翁府千金是小羊是白兔,嫁予公子難以活口。」她歎口氣。「就像您的夫人一樣,望公子三思。」 他的眼神轉為冷硬陰駑,尹灩衣一驚,連忙低垂下眼,他的目光讓她背後起了疙瘩,甚至能感覺手心微微出了汗。 他沒說話,她也沉默以對,他窒人的眼光讓她如坐針氈,但她告誡自己不能退縮,若在這裡退縮,一切便前功盡棄了。 「你很有膽量。」他終於開口,聲音輕輕刮過她,冷冽的眼神注視她低垂露出的皓頸。 「不,小女子很膽小。」她握緊手上的冊子。「非常膽小。」 「你在暗示我妻子的病因是我家人引起的嗎?」他難得的露出厲色。 「公子莫要誤會。」她咬住下唇。「因為你讓妾身很緊張,而妾身一緊張就容易說錯話。」她不自覺地摸了下發涼的後頸,而後鼓起勇氣抬起眼。 一對上他冷怒的眸子,她就覺得身子開始發寒。「聽說公子的夫人溫柔賢淑,姿色才氣更是不在話下。」 他沒應聲,只是瞧著她,不過臉色已稍和緩,倒不是因為聽了她對妻子的讚美之語,而是他向來少怒,因此,在覺察自己的怒氣後,便習慣地將之藏起。 「我的意思是,大房長媳的位子不好當。」她眨了下眼。「我無意編派府上任何人的不是,望公子莫要見怪。」 他沒有回應她的話語,只是問道:「我好像還沒問姑娘姓氏,家住何處?」 「不值得一提。」她小心回答。 「我查得出來。」他簡短地說。 「當然。」她附和。「家姓胡,西門桂竹巷內。」她順口捏造,雙眼眨也沒眨。 「胡姑娘似乎知道不少事。」他露出和善的笑。 她也笑。「都是聽來的碎言,在揚州,誰不知道翟家,我道聽塗說了些事便自作聰明的在公子面前賣弄,希望沒惹公子不快?」 「不,你的話讓人印象深刻。」他溫和地說著。 他的話讓她愈來愈緊張,她覺得自己的背脊又開始發涼,她急忙導回正題。「關於翁府的親事……」 他打斷她的話。「你來說服我,帶著幾分把握?」 就算這問題出乎她意料,她也沒有表現出來。「五分。」 「五分?」他微笑。 她的手心又開始帽汗,她將視線移至他下巴上的胡碴子。「是。」 他沒說什麼,只是又問:「你來見我,最壞的情況是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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