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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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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尹灩衣轉過身。「把它收起來還給翟公子。」 「你……這是為何?」崔媒婆一臉納悶。 「算了,我自個兒拿去給他。」她實在無法忍下這口氣。 「你……為什麼……總得給我個理由。」崔媒婆大惑不解。 「我只問您,翟公子瞧上我什麼?」她問。「灩衣既無美貌亦無才德,不過是平常人家,與翟公子可說是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兒,他穿的是錦衣華服,喝的是瓊漿玉液,我尹灩衣穿的是粗布衣裳,吃的是醬瓜稀飯,能人得了公子的眼嗎?他這分明是在戲弄我!」 「你怎麼這麼想?不管什麼原因,現下他要我來說親,便是看上了你,你嫁給他,一家子不都跟著錦衣華服、瓊漿玉液的?別人要是得了這好親事,早燒香拜佛了,怎麼就你老把人往壞裡想去。聽大娘一句話,這機會是天上掉下來的,是老天憐你的,你要好好把握——」 「這不是老天憐我,是翟公子同我開的玩笑。」尹灩衣拿過崔媒婆手上的盒子。「我這就去退還他的東西。」 「你這……」 「大娘在這兒等我的好消息。」她跨出門檻。「這事就到此打住,請您別再同其他人說起。」 「好消息?」崔媒婆一臉錯愕。「你這不是又給說擰了,你答應了那才是好消息,退親那是壞消息啊!怎麼想的都跟別人不一樣呢?」 尹灩衣幾乎是一路跑著往漕幫而去,當她喘吁吁的跨進漕幫地盤時,正巧瞧見了上回站在公子身後的屬下。 他一見到她,立即露出笑。「來找當家嗎?」 「是。」她試著平復急促的呼吸,握緊掌心的小木盒。 馬沿帶著笑意。「我帶姑娘進去。」 「有勞了。」她點頭致謝。 「胡姑娘。」翟玄領在她入內時,自椅上站起,面帶笑容。 尹灩衣忍下怒火。「公子為什麼要開這麼惡劣的玩笑?」 「玩笑?什麼玩笑?」他揮了下手,示意其他人出去。 「方才崔媒婆跟我說她受人之托上門求親。」她深吸口氣。「公子知道這人是誰嗎?」 他注視著她帶怒的雙眸,微笑道:「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到你那兒了,胡姑娘推薦的人果然值得信任。」 「真是你!」她不可置信地搖頭。 「是我沒錯。」他笑著。「胡姑娘,請坐。」 她瞪視他。「你知道我不姓胡。」他都能查出她住的地方,還會不知她的姓氏嗎? 他的眸子浮出笑意。「我以為你喜歡胡這個姓,尹姑娘。」 「因為我撒了個小謊,所以你以此報復嗎?」她愈說愈氣,不敢相信他竟會是個心胸狹隘之人。 「姑娘錯了,我並無意報復什麼,就像你說的,只是個小謊,沒什麼嚴重的;雖然多繞了些圈子,不過還不至於惹惱我。」他溫和地說著。 他的話讓她一時無法反應,他不是在開玩笑,那表示……她因領悟而圓睜雙眸,不,她不相信。「公子……公子是認真的?」 他頷首。「媒婆應該都跟姑娘說了才是。」 她搖首,忽然覺得有些頭暈目眩。「不……不可能……」 「姑娘要不要坐下來?」他好心地提議。 她沒應聲,不過倒是伸手扶住椅背撐著身子,不然她怕自己會癱軟在地上。「我不明白……為什麼……」 「我很欣賞姑娘處理事情的方式。」他回答。 她深吸口氣,現在不是發呆、手足無措的時候,她摸了下因方才奔跑而散落在頰邊的髮絲。 「公子過獎了,揚州城內比我好的姑娘多如過江之鯽,我送給公子的群芳錄中就有不少姑娘的才智都在我之上。」她慢慢恢復平常的冷靜。 「姑娘太謙虛了。」他笑著。 她不悅地蹙額。「我不會答應這門親事的。」 「為什麼?」他語氣平常,聽不出有任何惱怒之處。 「公子應該比我更清楚原因。」她望著他,眉心鎖得更緊。「公子是不是突然犯了傻病?」除了這原因,她實在想不出他為什麼會這麼做! 他輕笑一聲。「我倒覺得這是個聰明的決定。」 「我瞧不出哪裡聰明!」她搖首。「算了,這也不重要,我已囑咐崔媒婆不要將此事張揚出去,而我也會當此事從沒發生過——」 「等等。」見她似乎打算告辭,翟玄領立即截住她的話語。「我想知道姑娘有什麼顧忌?」 「公子應該清楚——」 「我想聽你說。」他再次打斷她的話。 她深吸口氣。「好,公子聽清楚了!首先,公子的親友不會贊成這門親事;再者,嫁給公子得管翟府內務,灩衣自認做不來;第三,灩衣若出嫁,弟妹也得跟著一塊兒到夫家;第四,與公子相處著實不易,我不想自討苦吃。」 「還有嗎?」他有禮地問。 「暫時便是這樣。」她說道。 他微笑地走近一步。「首先,翟府親友之事你不用操心,我自會處理妥當;再者,管理翟府內務的是我母親,你只需從旁協助;第三,令弟妹可以隨你一起住進府中;第四,在下很好相處,或者該說,成親後我們每天相處的時間不會太長。」 她瞪視著他又往前一步,在她一臂之遙處停住。 「還有問題嗎?」他的聲音一貫的溫煦。 她微張嘴,想說話,猶疑了下後,又閉上嘴。 「姑娘有話直說無妨。」他微笑。 「我必須先說,我不會嫁予公子,但我很好奇為什麼相處時間不會太長?」她疑問道。 「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漕幫。」他指了下兩人所在之處。 她點頭。「當然,我的意思是,公子晚上也不回翟府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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