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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沒有。」他微笑。『』你臉上的瘀青在夕陽下看起來不那麼怵目驚心。」

  她立刻瞪他一眼,聽見他身後的牛坤與馬沿悶笑著。

  「我們下去了。」兩人識趣地走開。

  「蝦公到底要為這事氣多久?」她不悅地說。

  他依舊笑著一張臉。「等你能不叫我蝦公的時候。」她到現在說話仍是含含糊糊的。

  灩衣漲紅臉,隨即笑出聲,紅笙與淺舞也咯咯笑著。

  「她叫我航兒。」紅笙取笑地說著。

  「不是航,是嗡,蜜蜂的嗡。」淺舞糾正道。「你跟蜜蜂一樣嗡嗡嗡。」每次都愛告狀,討人厭。

  「你才嗡嗡嗡。」紅笙立刻反駁。「你是『掐嗚』,嗚嗚嗚。」

  「你嗡嗡嗡。」淺舞反擊。「你嗚嗚嗚。」紅笙尖叫。

  「好了。」翟玄領制止兩人的爭吵,怎麼會有這麼無聊的對話,他小時候與兄弟吵架時也沒這樣。

  灩衣掩嘴偷笑。

  紅笙與淺舞互瞪著,而後兩人同時哼的一聲轉開頭。

  翟玄領搖搖頭,放棄理解兩個小女孩的心態,繼而將注意力轉回妻子身上。她的臉已經消腫許多,瘀青也從紫紅轉為青黃,只是嘴角的裂傷還需要點時間才能完全癒合。

  這幾天她傷疼不能言,倒讓他很不習慣,他不否認自己懷念她的妙語如珠,不過,他堅信這事能給妻子個教訓,她就是對自己的口才太有自信,才會妄想能改變所有的事。

  回房後,灩衣為他倒杯水。「相公吃吃看這蜜棗,這是我認識的一個廚娘所培,甜而不膩,香軟可口。」

  見她熱心的叉起蜜棗送到他面前,翟玄領立即道:「好了,你說吧!」

  灩衣不解地看著他。「什麼?」

  「你定有什麼事央求我。」他說道。

  她恍然領悟。「相公知道這蜜棗有何好處嗎?」

  他挑後等她接下去說。

  「這蜜棗……」她弄了一小塊放進自己嘴裡。「專治疑心病。」翟玄領笑道:「倒不知還有這功用。」

  「是妾身專為相公開的方子。」灩衣不高興地瞥他一眼。

  「看來真是我多心了。」他盯著她。

  她頷首。「不過,我是有件事一直忘了說。」

  他露出那種「我就知道其中有詐」的表情。「什麼事?」

  她盯著蜜棗,一會兒才抬頭道:「娘說要為相公納妾。」

  他先是驚愕,隨即搖首。「這太荒謬,不可能。」娘怎會說出這樣的話!「蝦公的意思呢?」她垂下眼。

  「我不會納妾。」他的語氣透著決斷,他從沒想過納妾,也絕不可能這麼做。

  灩衣抬首,雙眸閃著亮光。「妾身很高興。」她感覺喜悅不斷自心底湧出,再也忍不住地投身他懷中。

  她不加掩飾的快樂讓他也露出笑,沒想到妻子如此在意這件事。

  「謝謝。」她勾緊他的頸項,心裡仍是激動不已。

  他攬緊她,在她額上親著。「這件事我會向娘——」

  「不要。」她搖首。「我來說。」「為何——」

  「若是娘執意如此,再由相公出面好嗎?」這件事還是由她來說的好。他凝視她熠熠發亮的眸子。「好吧!」他終於說道。

  她漾出燦爛的笑靨,臉頰因喜悅而紅潤。「謝謝。」她的雙眸滿是柔情,隨即嬌羞的拉下他的頸項,貼上他的唇。

  翟玄領含笑的揚起嘴角,在妻子欲離開時鎖住她的唇,在她口中嘗到蜜棗的滋味,馥美的香氣讓人迷醉,他擁緊妻子,模糊地想著,這才是品嘗蜜棗的最好方式呵!

  兩日後,香路茶肆。

  「你就是翟夫人?」贏徑直打量眼前戴著頭蓋的女子。

  「是。」灩衣點了點頭。「公子可有告訴任何人你來見我?」

  「沒有。」「那很好。」她鬆口氣。

  「你說你知道宜興的下落。」他直接切人正題,語氣顯得有些急切。「是,可公子必須解我一個疑惑。」

  「什麼疑惑?」

  「公子前些日子與翁敬富、金虎力及尹樂杉三人在醉忘樓談什麼?」

  贏徑直狐疑地看著她。「你怎麼……」

  「公子請放心,因家弟也牽涉其中,所以我只是想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

  贏徑直考慮了下。「我們在談買賣。」

  「茶生意?」

  他頷首。「我已回答你的問題。宜興在哪兒?」

  「我還沒解惑。」她搖首。「公子不用急,我不會欺瞞公子的,我只想知道這件事情是否與前陣子的糧船翻覆有關。」

  他打量著她。「你知道什麼?」

  「公子該有耳聞前陣子漕船上的舟卒被捉。」

  「是翟幫主報的官。」他估量著她知道了些什麼。

  她頷首。「船上有許多貢茶,這批貢茶至今未查獲,公子可知龍茶市價為何?」

  他沒說話。

  灩衣微笑地接續道:「一斤龍茶值黃金二兩,搶了這批貢茶的人好比得了金山銀礦。」

  「你知道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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