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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不要。」惜兒大吃一驚,急忙阻止,她奔到羅炎身旁,他們絕不能動手,否則定會見血。

  「為什麼不要?」詹翠櫻揚起下巴。「本小姐就想看他們比劃比劃。」其他人也附和著。

  「不行的,會受傷。」惜兒連忙解釋。

  影澄蹙眉。「羅炎不見得會輸。」

  「我知道。」惜兒沒再說下去,她握著羅炎的手。「我們回去了,好嗎?」

  羅炎頷首,幫她將雪帽戴好,兩人就要離去。

  「等一下。」唐祥雲擋在兩人身前,詢問惜兒:「你的意思是說我會受傷?」他覺得受到侮辱,他這輩子還沒敗過。

  惜兒不知該如何回答,支支吾吾的道:「我是說……會受傷的……」

  「誰會受傷?」唐祥雲追問。

  「別再那嘀咕,快點比。」詹翠櫻不耐煩地喊。

  「炎哥哥……」惜兒緊張地握緊他的手,她不喜歡這樣的氣氛,一切又彷佛回到了七年前。

  羅炎冷冷道:「讓開。」

  「我只是想和你比劃比劃。」

  「我沒興趣。」他冷聲回答。

  唐祥雲碰了一鼻子灰,也沒辦法,只得讓開,惜兒這才鬆口氣。

  「真是掃興。」詹翠櫻罵道。「刺他一劍就不信他不還手。」她信口胡扯,氣憤地隨手拿起酒杯丟向他們兩人。

  「啊──」阿嫻叫了一聲,酒杯正砸向惜兒。

  羅炎回頭,左手已揚起,他憤怒地擊回酒杯,它筆直地撞向亭柱,「鏘!」一聲,碎成片片。

  詹翠櫻老羞成怒,對唐祥雲吼道:「教訓他。」

  唐祥雲趁此道:「得罪了。」劍鋒直直向他刺去。

  「不要。」惜兒回身想擋在兩人之間。

  羅炎拉住惜兒,往一旁移去。

  「接劍。」影澄將劍拋向羅炎。

  他伸手一接,右手順勢擋下唐祥雲的攻擊,兩人立即打得難分難解,羅炎的劍法招招致命,唐祥雲全力反擊,肅殺之氣慢慢籠罩住兩人。

  惜兒只能在一旁乾著急,她得阻止他們兩人,否則必會有人受重傷。

  她跑到顧擎山身前道:「快點阻止他們兩人。」

  「惜兒,你別緊張,他們只是比劃罷了。」他專心地注視打得不分軒輊的兩人,他從沒見過如此犀利快速的劍法,大家無不屏氣凝神,深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不是,你不瞭解。」惜兒急急地說,他們所有人全不明白,只有她這旁觀者清楚,他們每個人所練的劍術全是「殺人劍法」,招招致命,這也是為何他們會不自覺地攻擊敵人要害,因為他們被劍法牽著走,無法自主。

  若雙方實力有差距那還會有一方「清醒」一點,但兩人若實力相當,就會有危險。

  「快阻止他們。」惜兒又道。

  「你別緊張。」顧擎山仍是這句話。

  惜兒沒有辦法,她只能靠自己,於是她跑向斯殺的兩人,羅炎瞥見惜兒向他奔來,喊道:「別過來。」他立即想抽身而退,但唐祥雲緊追不捨。

  他一個回身躲過唐祥雲的攻擊,兩人同時將長劍前伸。

  「炎哥哥,不要──」

  劍鋒抵觸的刹那,羅炎遲疑了一秒,瞬間,對方的利劍嵌入他的左肩,所有人全驚呼出聲──

  第五章

  唐祥雲立即抽劍,鮮血頓時湧出羅炎的左肩。

  「炎哥哥……」惜兒已到他身前,淚水立即奪眶而出。

  「沒事。」他丟下劍,拭去她的淚。

  「你怎麼樣?」唐祥雲擔心道。

  惜兒急忙掏出手巾壓在羅炎的肩上,淚珠不斷落下。

  「別哭。」他柔聲的說,輕攬著惜兒離去。

  影澄見狀,只能停下追上去的步伐,眼睜睜看他們兩人依偎著離去。

  唐祥雲丟下劍,大跨步走回亭子,拿起酒瓶便往嘴裡灌,其他人則呆在原地,也不知該說什麼?

  詹翠櫻見狀說道:「不過是個小傷,你們大夥兒緊張什麼?說來說去還是祥雲厲害。」她拿起酒杯,「敬你。」隨即一仰而盡。

  唐祥雲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麼,他腦中只是不停浮現羅炎遲疑的那一瞬間,如果惜兒沒有喊那句話,會發生什麼事?他想知道,該死,他真的想知道。

  他大口喝酒,努力想壓下背脊發涼的感覺,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覺得害怕。

  惜兒一邊替羅炎包紮,一邊落淚。

  「這只是小傷。」羅炎輕柔地說,試著安撫惜兒。

  「我知道,只是我不想你受傷,不管大傷小傷。」她吸吸鼻子,在紗帶上綁個結。「我討厭你流血。」

  他輕歎口氣,自椅上起身,拿起衣服穿上,惜兒幫他拉好衣裳,系上帛帶。

  他拂去她發上的雪花,說道:「以後別再這樣跑來,很危險。」

  「我不懂你們為什麼都得練這樣可怕的劍法?」她仰頭。「就算是為了防身也不需要練殺氣那麼重的劍術。」

  「我說過路上盜匪多。」

  惜兒歎口氣,他總是這麼說,而她以前也如此相信,但是今天他們比劍時的那種氣氛,讓她愈來愈懷疑。

  她拭去臉上殘餘的淚水,想把披風扯下來,羅炎替她鬆開結,惜兒抖抖披風,才將它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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