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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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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她輕聲細語的道:「別老把我想得弱不禁風。」她瞥向兒子,又低聲對丈夫說:「別對他太凶了。」 他點點頭,厚實的手掌撫上妻子柔嫩的臉頰,在那兒停佇了好一會兒,而後轉頭喚了一名奴婢,要她攙扶夫人回房。 酈嫣出聲道:「琰兒,娘回房了。」 隋曜琰原本低垂的頭這才抬起,惶恐地目送母親離去,這才轉向一旁的父親,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爹。」 「嗯!」他的聲音低沉,高大的身軀在面對兒子的椅子上坐下。 「孩兒……咳……」他緊張地咬起嗽來。 「你是故意傷人的嗎?」他打斷兒子的話。 「咳……不是。」隋曜琰抿起唇,眉頭緊皺。「孩兒知道錯了。」 「錯在哪裡?」他淡然地問。 隋曜琰先是愣了一下才道:「孩兒不該拿東西砸人。」 隋稷侖盯著他,眼神銳利,一會兒才說:「錯了。」 「錯了?」隋曜琰一臉疑惑。 他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水。「你娘是個心軟的人。」他喝口水,靠向椅背,犀利的眼神轉柔。「她教你們要善待每一個人,包括僕人在內。」 見兒子點頭後他才又道:「你自己呢?」 隋曜琰再次愣住。 「說啊!」他語調平淡,但眼神犀利且專注。 「孩兒覺得……覺得很難做到……」他瞄了父親一眼,見他沒生氣才又接著說:「如果是孩兒討厭的人,那是無法……對他好……」 「你討厭喜福?」隋稷侖接著問。 隋曜琰搖頭。「沒有,孩兒沒有討厭她,孩兒討厭的是喜樂。」 隋稷侖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聽他囁嚅地繼續說:「孩兒沒要……傷喜福……」他愈說愈小聲。 「傷了她,你後悔了?」他又問。 隋曜琰點點頭。 「琰兒。」他往前傾身。「你的錯不是傷了人,而是傷錯了人。」 隋曜琰困惑地注視著父親。 「爹跟你娘不同,是個硬心腸的人,今天你傷了哪個奴婢,爹都不在意。」他的黑眸閃了一下。「爹在意的是你讓脾氣控制了你,所以失去了理性,也失去了判斷力,你和曜權、曜衡不同,他們兩人的性子雖有差異,可基本上都屬於冷靜的人,但你不是,你過於火爆、過於衝動。 「爹念你身子不好,從不加以約束你,可現在不行。」他抬手摸上他的頭頂。「你必須學會控制住你的脾氣。」 「孩兒明白。」他低垂下眼,輕咳數聲。 「光是明白不夠,必須做到,從明天開始,若你再任性不服藥,爹會親自來盯著你。」他語氣嚴肅,讓他明白他不是在說笑。「還有,從今天開始,爹會教你如何調氣,等你身子健壯些,就同曜衡、曜權一樣開始練拳、鍛鏈身子,別讓你娘為你煩憂。」 隋曜琰頷首。「爹……要責罰孩兒嗎?」他問得心驚膽跳。 隋稷侖微扯嘴角。「我說了,你傷了誰,爹都不在乎,爹在乎的是你沒控制好自己。」 他聽得有些懵懵懂懂,爹的意思是……不責罰他嗎? 隋稷侖靠回椅背。「喜福呢?」 「娘讓她去見喜樂。」隋曜琰回答。 「爹會另外派她比較輕鬆的工作,以後你就由鵲嫂照料——」 「可是娘答應了讓喜福留下。」他衝口而出,打斷父親的話,隋即低下頭,斷斷續續地說:「鵲嫂……她很……嘮叨……孩兒……咳……不喜歡……」 隋稷侖沉默一會兒才道:「看她自己的意思吧!」 「可是如果……」 「如果她不願意,爹不會勉強她的。」他沉聲道。 隋曜琰的兩道眉毛緊攏在一塊兒。「喜福不是……不是孩兒的奴婢嗎?那……」 隋稷侖揚揚眉,等待他的下文。 「那……咳咳……奴婢的去留應該由孩兒決定,孩兒是她的主子,不是嗎?」他絞緊雙手。 隋稷侖扯出一抹笑,現在他才發現兒子竟有如此霸道的一面,與他倒是有幾分相似。 「奴婢不能自己決定,要由主子決定才是。」他小聲地說。 「這是你的想法。」隋稷侖微偏著頭看他。 隋曜琰瞄了父親一眼,可看不清他真正的想法。「嗯!」他應了一聲,隨即又不由自主地輕咳。 隋稷侖對他的話沒有評論,只是轉個話題。「練武有五要點必須掌握,所謂精、力、氣、骨、神,有人先修外,主的是筋、骨、皮;有人先修內,練的是精、氣、神,各有其專長,若能融會貫通,便是上乘武術。」 他將杯子置於掌心,左手指輕輕地往外緣一彈,茶杯立即碎裂。 隋曜琰訝異地睜大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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