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秘書(35)_陶葦

三十五

　　亞木湘不是故意阻攔，而是因為這是自己的職責所在。

　　「這是緊急文件，耽誤了可就不好了，我必須直接等社長栽示。」這些圍繞在社長辦公室的女同事不就和自己一樣嗎？為了得到社長的青睞，即使只有小小的機會或是接觸，都不會輕易放棄。

　　她在乎的不再是誰喜歡他，她在乎的是如果她不能再見到他，該怎麼辦？

　　「那就麻煩你們自己送進去吧。」

　　「啊，謝謝你，亞木小姐。」

　　喜出望外的女同事開始循序進入了社長辦公室，從她們的眼中，亞木湘可以知道她們並沒有想到她會答應，因為以她之前的行事風格，她是被歸類在循規蹈矩的保守派。但是她現在能體會，女人為了接近心儀的對象，難免會有私心，她原本還以為自己做得到公私分明，事實上，那太困難了。

　　她該不該去問他？她該不該向他求證這個消息？

　　可是她害怕由他的口中親自證實，她沒有勇氣接受分離。

　　「亞木，這些資料全都幫我影印一份。」

　　廣居仰澤交給她一疊厚厚的檔案，交代她處理。

　　「這些……社長，這在你的檔案櫃裡面已經有存檔了，你還需要影印嗎？」

　　「這是紐約分公司要用的，麻煩你。」

　　紐約分公司？那表示……

　　而下午由總務部送來的紙箱，更證明了亞木湘的恐懼。

　　「這是社長交代的，亞木小姐，麻煩請你轉交給他。」

　　紙箱，一定是為了打包用的。

　　亞木湘和廣居仰澤的情況並沒有改善，他對她依然是冷淡的態度，什麼也沒有對她說，但是，亞木湘不想他們就這樣分開。

　　她應該做些什麼，她應該要設法打破僵局，即使以後不會再聯絡，至少，要留下美好的回憶。

　　接近下班時間，在外忙了一整天的廣居仰澤，好不容易才進到辦公室內。

　　鼓起了勇氣的亞木湘，連忙跟在他的身後進入辦公室。

　　「社長，我能不能和你談一談？」

　　「有事嗎？」

　　「是有一些事……」如果再拖延下去，她真怕自己的勇氣會消失。

　　「那你現在可以說，我有十分鐘。」

　　「我……明天再說好了。」

　　「隨你。」

　　他無所謂的聳聳肩，繼續埋首被她打斷的公事。

　　才剛走出社長辦公室的亞木湘，不停的責怪自己的膽怯。

　　如果現在不說，明天不一定有機會說的，勇敢一點，亞木湘！

　　她再次走進社長辦公室。

　　「社長，你是不是想將資料帶到紐約？」

　　其實不用他回答，光看辦公室內混亂的打包情形，她就可以很清楚的明白，只是亞木湘選擇了一個含糊的說法，她還是不想聽他承認。

　　「你是在擔心你的職務？」

　　他並沒有正面回答她，反而誤以為她是在擔心她自己的工作。

　　「不是，當然不是……」亞木湘連忙說。

　　「那我看不出來你關心這件事的用意。」

　　「我……」

　　難道他一點都不明白嗎？發生的這一切，對她來說有多重要的意義。他的冷淡疏離，讓她的心逐漸往下沉。

　　「為什麼這麼問？」

　　「我……我不想我們在這種情況下分開……」

　　她終於脫口而出內心裡的真心話，但是廣居仰澤卻沒有任何反應，尷尬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亞木湘妥協了，她知道說什麼都已經沒有用，因為他根本不在乎。

　　「對不起，我不應該這麼說的。」

　　「等一等！」他拉住了她想逃離的身影。

　　眼眶中盈滿了淚光的亞木湘，在他的凝視下掙扎著想轉身。

　　「你到底在玩什麼遊戲？一會說想結婚，現在又告訴我你不希望我離開？這不是遊戲，訂這些遊戲規則的人也不是她，只是，她無法說清楚。

　　「你可以不必理會我，你可以當做我沒說過……」他專注的眼神緊緊的鎖住她的靈魂，然後輕輕的拭去她眼角的淚水。

　　「亞木，你到底要我怎麼樣？你就不能順從自己的感情，相信自己一次嗎？」

　　「我……」不等她回話，他已經狂暴的奪取她的吻，深深的探入她的渴望。

　　＊＊＊

　　為慶祝公司開業五十周年，全公司的同仁幾乎都忙成了一團，連廣居社長也連續好幾天在外頭開會，或是到會場檢視進度。

　　亞木湘能見到他的時間少得可憐，在最後的這幾天，她卻未能和他好好的談談，或是話別，唯一剰下的時間只有在周年慶當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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