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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禮服?你要結婚的話,應該請你先生陪你去才對。」尹翩翩興味索然。但想到結婚禮服,她的內心仍不免掠過一絲惆悵。

  她和譚峰都還來不及拍婚紗照,就已經人事全非了,准新郎半路跟人跑,她好不淒涼。

  「不是我要結婚,我只是伴娘。」

  「啊?不是你結婚……那麼是誰?」

  他嗎?不會吧?那麼快?她都情傷未愈呢,他就等不及要娶別人了!

  「是我大哥呀!他跟小玟的感情進展,真是出乎我們預料的快,別說你驚訝,我們也很傻眼呢!」

  「是嗎?」尹翩翩咬著下唇,硬撐著。

  「不過大哥跟小玟果然很配,小玟也從來不曾怪過大哥害她頭暈,我想,他們一定會幸福的!」譚溱說著背得滾瓜爛熟的臺詞,儘管表情很不專業,但看在已經心傷又妒火中燒的尹翩翩眼裡,卻是最真實不過、殘忍至極的。

  「他們真的要結婚了?」

  「對呀!」譚溱將長長一串落井下石的臺詞給簡化成兩個字,因為她已經心軟說不下去,不然硬說下去就怕到時尹翩翩不哭,換她自己先哭。

  「那跟我沒關係,所以我也不能陪你去試穿禮服,小溱,很抱歉。」尹翩翩忍著淚水,再度回拒。

  「你不去就表示你還放不下我大哥,所以介意跟我做朋友。」激將法登場,非把她騙出去不可,大哥還在那邊等著呢!

  「我……」我是放不下你大哥沒錯!你大哥說變心就變心,一點情面也不留,而我對感情執著又死心眼,跟他的濫情不一樣!「我才沒有!」

  「沒有的話,你又何必這麼小氣?陪我去啦!」譚溱語氣軟綿綿的求著。

  「真的要逼死我……」尹翮翩輕歎一聲,很為難的答應了。

  第十章

  「你沒告訴我他們也在這兒!」尹翩翩被領進婚紗店的貴賓室時,就撞見譚峰和王小玟也在裡面,她氣得扭頭就要走!

  「翩翩,你別急嘛!」譚溱拉著她的手,不讓她離開。

  「店長,你怎麼也來了?是不是太羡慕我即將當新娘,所以來看我穿新娘禮服的?」王小玟帶著招牌笑容將尹翩翩拉到鏡子前。「你看,我如果穿上這件禮服,一定會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是不是?」

  你眼光真的有問題,這禮服穿在你身上,只會讓你從暈頭豬變成穿壽衣的豬而已。

  「一定會很美。」譚溱附和著。

  「親愛的,你說呢?」王小玟靠在他臂膀,瞧她神態,又在暈頭。

  「當然會是最美的。你要不要先去試穿看看,如果哪裡還有缺點,讓設計師再改一改?」譚峰溫柔的說。

  尹翩翩閉上眼深呼吸,他對別人的溫柔之舉,令她覺得自己就快窒息!

  「我要走了,你們慢忙!」她僵硬的告辭。

  「別走嘛!店長,等我穿好出來,你幫我看一下、給個建議嘛!」王小玟強留她。

  「對呀!還有我呢!我也要聽你的意見。」譚溱也趕緊跟著留人。

  「你們身材這麼好,穿什麼都好看,而且專業的設計師就在這兒,根本不需要我的建議。」王小玫!你要看我笑話就直說,別假惺惺!

  「翩翩,你就留下來幫她們兩個看一下,有什麼為難的嗎?」譚峰詢問的眼光投在尹翩翩臉上,她的慌亂全入了他眼裡。

  「我就是為難,你看不出來嗎?」尹翩翩略顯大聲地吼他。然後心想算了,人都來了,看一下也不會怎樣。「你們快去換禮服吧!」

  王小玟和譚溱被設計師領去更衣間,外頭只剩下譚峰和尹翩翩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尹翩翩往角落挪去,努力克制自己別與他靠太近。

  「你在嫉妒。」譚峰深望了她一會兒,突然開口。

  「嫉妒?我有什麼好嫉妒的?」在這當口被他說中心事,怔愣之間她仍選擇以「其實不然」的態度反應回去。

  「你不嫉妒小玟?」

  「我為她感到悲哀。」不是嗎?天曉得他會讓王小玟暈頭暈多久?

  萬一她和自己一樣,莫名其妙突然有天頭不會暈了,愛人跟人跑,王小玟不就也欲哭無淚?

  「我懂你的意思。」

  「懂就好,廢話不必說太多!沒事也不必硬要聊天。」尹翩翩轉過身去,不想再與他說話。

  老天啊!她多希望此際在更衣間裡換衣服的是她,讓他讚美且溫柔以待的也是她,而不是那天殺的王小玟!

  事情根本不該演變成這樣,他過去的追求算什麼?她的交心付出又算什麼?

  是一場遊戲嗎?她沒說要結束,他怎麼可以始亂終棄?!

  別流眼淚!為那無心認真的男人,多不值得啊……

  「親愛的,你看我!」王小玟從更衣間出來,奔到譚峰面前尋求讚賞。

  「美麗極了,最漂亮的新娘。」譚峰摟著她,輕吻印在她額上。

  尹翩翩回頭正巧瞧見這一幕,她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淚卻不知不覺滑落。

  「親愛的,我不止是最漂亮的新娘,能嫁給你,我一定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王小玟甜笑燦爛,腳尖一踮,勾住譚峰的頸項,兩人相貼的身體旋了半圈,忘情激吻!

  尹翩翩望著譚峰壯碩微躬的背影,她的雙拳不禁握得緊緊的,緊到她的手心由痛、由麻而變得絲毫沒感覺!

  他們要她祝福,她勉強為之,但是,他們非要在她面前親熱嗎?為什麼總要一再在她面前上演親熱戲碼刺激她?

  她不是個好觀眾,她不會為他們鼓掌叫好,她只想破壞和拆臺,他們到底知不知道?!

  她該轉身就走,不該繼續留在這兒自取其辱,但是為什麼她的腳步邁不開,她的視線也無法從他們身上轉移……

  夠了夠了,真的夠了!

  尹翩翩,你到底還冀望什麼,你該就此消失,你該就此跟他們譚家所有人情斷義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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