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童繪 > 順風耳討妻記 | 上頁 下頁 |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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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比武臺上,單清揚咬著牙,吃力應戰。溝腿回拳雖是拳腳套路,不 用武器,可眼前二人穩固如山,回拳化力使力,對上五十招有餘,也只有方才使出的曲龍尖牙讓他們步伐移了幾步後又重新穩住。 單清揚的本意並非要爭門派高低,可眼前對手合該只是惠州老派,老卻已有多年未在江湖上有所傳聞,如同消失了一般,七重門的鞭法怎可能會輸?她必要跨此一關,方能與八大門派任一人鬥一上鬥,雖敗猶榮。 沒錯,她不是初生之犢,自己有幾兩重她尚清楚;只要撐到與八大門派交過手,便是對天下昭告縱然數年前的血案爹與幾位入門弟子遭劫,削去了門內高手,可七重鞭法如昔,同樣是天下蛇武之首。 相同心思亦在麟角門大弟子、二弟子腦中盤旋;他們亦是想藉此機會重振自家這幾年幾乎在江湖上銷聲匿跡的名聲。他們絕不會再讓步……說到底,眼前的七重門掌門出招猛烈,可總在最後一刻鬆手,無法貫徹狠勁;這是交手十招後他們師兄弟便發現的事。 無論是因她太過心慈,抑或其本領只與他們師兄弟旗鼓相當,總之只要她保持如此的出招方式,先倒下的絕不是能互相掩護的他們兩人。 單清揚招招留情,觀戰中的明眼人都瞧得出。章碩棠愈發覺得這娃娃傻得有趣,都要自身難保了,還不願卯足全力;麟角門的溝腿回拳也不是她能 輕鬆應付,此刻顧及名門正派才會掛在嘴邊說嘴的仁武之心是真愚蠢得緊。 纏鬥間,麟角門二人眼尖見著空隙,低喝了聲,四足一蹬,先前守著未發的勾劈、箭步、蹦彈,招招舉腿不過膝,更顯力道重如象足,逼得單清揚只有步步退,幾次出鞭只能格擋兩人翻騰而出的迂回掌法。 轉眼不過二十招間,單清揚已退至比武台邊緣,麟角門大弟子見狀,心下一喜,舉腿飛踢至她胸前。單清揚被逼得只有仰身下腰後彎,怎知此時那二弟子又補一記勾拳,只聞她輕輕啊了聲,腳下不穩地向後倒去。 仰頭望見的是天暴霞彩,一片溫暖餘暉暈染……她輸了…… 單清揚閉上眼向後倒去,所有內心的不甘也只化做緊握爹爹銀甲白龍的力道,那一刻,暖陽照在頰邊,她猛地睜眼,手中長鞭一揮而出,渾厚力道在台下沙地劃出一道蛇紋,接著纖腰一旋,借力飛身躍過麟角門二人。 不!她還沒輸! 單清揚喘著氣,瞪著麟角門兩人立即回身又穩下了馬步,她眉間一擰,先後解了封在腕間的護腕。 碰碰兩聲,落地才看清,原來竟是布包石塊;原來一路以來她故意以石塊牽制自身出鞭速度。眾人一見,不禁低呼出聲。 單清揚卻沒心思去理會那些另眼相看的視線,這本來是她要在與八大門派過招時才要拆的石腕,如今解下,已證明她的七重鞭法尚不純熟。她一腳將石塊踢下比武台,凝眉展開白龍鞭,此架式是未在人前使過的游龍遊雲起鞭式。 她的眼神明顯與方才大不相同,麟角門師兄弟頓了頓,卻仍擺出了雙人掌法應戰。雙方架式擺了許久,四周屏氣凝神,就等著看誰先出招,誰又如何拆招。 就在此時,一抹春草顏色翻飛而入。單清揚心中一驚,高舉的手欲收,怎知卻被來人一把握住,硬是拉低到了與眼平高處。 「游龍無需高處行鞭,自在翻飛雲間便是。」 那如春風的聲音在頭頂,溫暖的胸膛在身後,是他……單清揚訝然,正欲抬眼,就聽那聲音阻止道: 「別動,清揚,你周身真氣運行,當專注點。」 來人正是洪煦聲。他一身春草長衫,一手還握在清揚右手,低聲說著。 「你是何人?竟敢無端打亂比試!若不交代清楚,此一比試便算是七重門輸了!」原要出招的麟角門二弟子亂了陣腳,一陣惱怒,破口罵道。 語落,眾人也起議論,連另三處的比試也都暫停下來,朝此觀望。 章碩棠眼一眯,他見多識廣,卻也沒見過這號人物,方才此人的輕功步法有些似七重門的滑點步法,卻又不完全一樣,令他一時難辨。 最焦急的莫過於遠處觀戰的七重門長老,瞧著這半途忽然殺出來指點招式的青年,不知如何反應。 比試臺上洪煦聲直挺挺地站著,一會,才道:「在下七重門人,今日與掌門一同會會你麟角門的回腿溝拳。」他未入江湖,自是沒聽過遠在惠州的麟角門究竟是什麼腿什麼拳,平時莊內所練多為名門拳法、腿法,或較為特殊獨到的拳腿;剛才身邊江湖人提了提,他也沒留心,此刻只能含糊帶過。 洪煦聲本在人群中遠觀,心道無論如何都該看著清揚比完,可方才她臨要落下比試台又不甘回招,分明不願認輸,接著竟使出只在單伯伯還在世時練過的游龍遊雲……他心知不妥,就怕清揚倔得不顧自身。七重鞭譜當年留在奉陵山莊,是他親手燒了,清揚只在小時聽過單伯伯口述口訣心法練過開頭幾式,強使只會亂了身中真氣,易內傷,於是他才會逼不得已飛身阻止。 「……方才又不見你與單掌門一同,歸鴻論武哪容得你看情勢說來便 來?」麟角門大弟子啐了聲,不屑地瞟了眼遠處的七重門長老們。「我看是見你家掌門快不行了才上前搭救吧?若是如此,那麼不如此刻便帶著單掌門速速求饒離去。」 「他不是本門門人!」長老聞言一驚,只得這麼喊道。 「我是。長老已有數年未管門裡之事,又哪裡識得所有門人?」來此之前已向段叔打聽過七重門的所有事,洪煦聲撒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 單清揚一咬唇,望向長老,卻見到一旁舅舅身後站著……護容力護容低聲不知向舅舅說了些什麼,只見他向自己望來,兩人相望片刻,舅舅單手圈在嘴邊揚聲說道: 「是!此人的確不是門人,他是單家的……贅婿!」 單清揚雙眉倏地攏近,全身一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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