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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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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嘉士就是出自這樣的問題家庭,單親、父不詳,由母親一個人獨自扶養,經常一回家都是面對空蕩蕩的屋子,玩伴也幾乎都是和他同樣處境的附近鄰居,想當然耳教養也不會太好。 他們玩著玩著,原本細如發的雨絲開始變粗,集結成雨滴。 「XXX!」 小朋友們又是國罵連連,紛紛找地方躲雨,樊嘉士的家因為離公園最近,乾脆直接回家,不玩了。 這附近一帶的房屋都是又破又舊,少說也有幾十年歷史,許多都被有關單位鑒定為危樓,有些房子甚至不能住人。 樊嘉士和他媽媽就住在其中一棟危樓之中,雖然是危樓,每個月的房租也是一筆極大的負擔,對一個獨力撫養兒子的女人來說,光要籌每個月近萬元的房租,就已經足以教她喘不過氣,況且還要應付基本的生活開銷,根本無力讓樊嘉士上幼稚園。 「王嘉士,再見!」 「再見!」 那個時候他還不姓樊,因為他是私生子,只能從母姓,他母親姓王,他也跟著姓王,當時的他根本不明白姓氏的重要性,只知道他媽媽每天的心情都很沉重,臉色都很差,他很怕他媽媽。 轟隆隆! 巨大的雷聲,催促雨滴不停往下落,樊嘉士只好用沖的。 「幹!」他習慣性地罵髒話,反正也不會有人管他,回家也是一個人,無所謂。 好不容易趕在雨變得更大前回家,樊嘉士還是沒能躲過被雨淋的命運,全身上下都被雨打濕。 這一整排老舊公寓,皆有五層樓高。沒有電梯,就連樓梯也是搖搖晃晃,鐵制的扶把生銹得厲害,水泥罐的階梯凹凸不平,稍一不小心很容易因為踩到凹洞而跌倒,樊嘉士就跌過幾回。 他和母親住在其中一棟公寓的五樓,每天爬上爬下已經很習慣,三步並作兩步,很快便回到家。 「呼!」儘管樊嘉士的體力再好,一次要爬五層樓,還是免不了氣喘吁吁。 到了家門口以後他直接推門進去,反正他家窮到只剩一台電視和冰箱,就算小偷光顧也沒有什麼東西可偷,也沒必要鎖門。 他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背脊立刻升起一股寒意,這代表他媽媽在家,而且正在喝酒。 「嘉士。」 他本來是想趁媽媽還沒有發現他之前,再偷偷溜出去的,誰知道他的動作太慢,被媽媽逮個正著。 「媽媽。」他怯怯地看著王春慧,曾經美麗的臉龐,被沉重的生活壓力和酒精摧殘得失去光華,再也不復昔日光彩。 「你跑到哪裡去了?我一回來就沒有看見你。」最糟的是她的酒癮越來越大,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樊嘉士也越來越怕她。 「我去公園玩。」他回答。 王春慧拿起酒瓶將酒倒進酒杯,順便瞄了樊嘉士一眼,樊嘉士緊張地舔舔嘴唇,好怕她又發脾氣。 「你的臉好髒,過來我幫你擦乾淨。」王春慧招手要他走近,他其實很想逃跑,但又不敢違逆媽媽的意思,只好乖乖聽話。 王春慧全身上下充滿了廉價酒的嗆鼻味,樊嘉士才剛走向她就想吐,但又不敢吐,只好盡力忍住。 王春慧見兒子畏畏縮縮不敢走近,乾脆一把拉過他,拿袖子幫他把臉上的污漬擦掉。 樊嘉士雖然怕媽媽,但基本上還是愛媽媽,就算被她身上的酒味熏到頭昏腦脹,還是覺得很幸福,至少媽媽是關心他的。 大多數的時間,王春慧對樊嘉士的愛無庸置疑,只有在不如意的時候,她才會想起自己的委屈。 她用力擦樊嘉士的臉,擦著擦著,腦海浮現出一張和樊嘉士一模一樣的臉,那個曾經和她春風一度的男人,有著堅毅的五官、深刻的輪廓和冷酷的表情。她曾經為他深深著迷,甚至主動奉獻處女之身,一夜風流的結果換來的只有獨自生子的痛苦,對方一點都不在乎。 她恨他,她恨樊清凱!因為無法當著他的面表達心中的恨意,只得把這份心情轉嫁到樊嘉士身上。 「……都是你害的!」可恨的樊清凱,竟然狠心拋下他們母子,幾年來不聞不問。 「如果沒有你,我早就嫁人了,日子也不必過得這麼辛苦!」她對樊清凱的恨,毫無例外又化為對樊嘉士的暴力,樊嘉士雖然不知道母親為什麼突然發怒,但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又要打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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