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鬼型男(19)_煓梓

十九

　　「爸，你也該想通了吧！」受不了他的頑固。「曜輝他雖然沒有藝術細胞，卻有寫作方面的才華，你應該肯定他才對。」

　　「什麼寫作才華？」歐陽南寧冷哼。「他寫的那些東西根本上不了檯面……」

　　「繪畫也有分好幾種派別，寫作也一樣，為什麼一定要寫些看不懂的東西才叫文學？畢卡索和莫內同樣對世界畫壇有巨大的貢獻，但他們卻是不能拿來相比的。」說這話的同時，他想起多年前和霍思暖在課堂上那場大辯論，不禁笑了出來。

　　「你幹嘛突然發笑？」怪裡怪氣，歐陽南寧搖頭。

　　「沒什麼。」歐陽曜德乾咳了兩聲，調整情緒。「你快把邀請卡寄給曜輝比較重要。」

　　「我、我還沒有決定要不要叫那個不孝子回來……」歐陽南寧還在堅持，歐陽曜德翻白眼，受不了他父親。

　　「我這個不孝子都不請自來了，你若開口邀請曜輝，他還會不回來嗎？」不曉得他父親在堅持什麼，完全沒有道理。

　　「這個……」

　　「就算你不想他，也不能剝奪爺爺見孫子的權利，你還是快點寄邀請卡給曜輝，別再固執了！」

　　歐陽曜德力勸他父親，無奈他父親不動就是不動，他乾脆自己走過去從他父親手中抽走一張邀請卡，拿起筆填上「歐陽曜輝』四個大字之後放進信封，再貼上燙金貼紙。

　　「送去出版社就可以了吧？」弄好後他問他父親。

　　歐陽南寧點點頭，回說他們會轉交。

　　歐陽曜德在心裡竊笑，他父親明明就很關心他弟弟，就是嘴巴愛逞強，真受不了他。

　　他接著又抽出一張空白邀請卡，填上霍思暖的名字。

　　歐陽南寧看著歐陽曜德小心地貼好封口，忍不住開口問：「這不是霍家的女兒嗎？」

　　「就是她。」歐陽曜德點頭。

　　「她最近剛開了個展，之前的美術展也得到首獎，現在畫壇到處都在談論她，都說她是明日之星。」

　　「我十分看好她的未來。」歐陽曜德也是她的支持者之一，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不像。

　　歐陽南寧聞言沉吟。「你是為了她才放棄畫畫，會去當助教和經紀人也都是因為她吧！」

　　「沒有什麼好否認的。」歐陽曜德大方承認。「我發現注視並幫助她成長比我一個人孤獨待在繪畫世界來得有趣。況且她也沒有辜負我對她的期待。」

　　是嗎？原來他需要有人陪他一起走藝術這條路，而且他很早就鎖定對象和目標，堅持一路走下去。

　　「她知道你為她做的事嗎？」竹歐陽南寧問。

　　「她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才會整天和他鬥個不停。「不過她很快就會知道了，我不打算繼續保持沉默。」

　　「哦！」他這個大兒子真難理解，任何時候都有自己的主見，卻又不會和家人發生衝突，從小就很懂得處理事情，和他小兒子衝動的個性完全不同。

　　「我才覺得奇怪，我和你意見不同，你就可以跟我好好談事情，你跟曜輝就不能。」歐陽曜德想不通。「爸，你不覺得該是你摒棄成見，承認曜輝是家中黑豐的時候了嗎？」不要再固執下去。

　　「他不是黑豐，你才是。」歐陽南寧忍不住為小兒子說話，他是因為患有色彩恐懼症。不得已才放棄畫畫，不像他主動成為繪畫的逃兵。

　　「沒錯，我才是黑豐，可是你卻寧可將白豐排除在外，只因為他對藝術沒有絲毫天分和興趣！」這對曜輝不公平，他父親自己也應該知道。

　　歐陽曜德這一番話，果然讓歐陽南寧住了嘴，重新思考自己對歐陽曜輝是不是太嚴厲。

　　「我去送邀請卡。」歐陽曜德拿著寫好的卡片上樓換衣服，讓他父親自己一個人好好想想，預料再過不久，他父親就會軟化。

　　換上一件黑色襯衫和刷白的牛仔褲，腰間系上一條咖啡色的皮帶，歐陽曜德的穿著一向就是隨意中帶點瀟灑，但非常有型．也或許是他的外型太好，怎麼穿都適合他。

　　他先將要給歐陽曜輝的邀請卡送到他弟弟的出版社，煩清工作人員轉交給歐陽曜輝。接著他去展館找霍思暖，沒看見她的人，只有經紀人在場。

　　畫展已於昨天結束，宋格娟忙著指揮工人打包展出的畫作，以便清空場地還給美術館，因此忙到幾乎沒有空和他說話？

　　「你找思暖嗎？她沒來。」她一邊和他說話，一邊還得提醒工人不要弄傷畫作，相當忙碌。

　　「她不是應該來點畫嗎，怎麼沒來？」歐陽曜德皺眉，只要展覽完畢，畫家本人通常會第一個到達現場點收畫作，她卻不見人影。

　　「思暖從來不管這些事。」她能把畫準時交出來已經是阿彌陀佛。「她一向把點收工作交給我，我也做得滿上手。」

　　「她還真是散漫。」歐陽曜德又蹙眉。

　　「她一向如此。」宋格娟無奈點頭。「畫畫對她來說，就像是遊戲。」

　　「可是她卻從這個遊戲中撈到不少好處。」他不客氣地接口。

　　「確實如此。」宋格娟攤手。「但又有什麼辦法呢？她就是這種個性，真希望她能更積極一點，我一直認為憑她的實力，可以到歐美大展身手，可惜我能力不足，沒辦法為她開拓國際市場……」

　　「你願意把她交給我嗎？」歐陽曜德明白宋格娟的意思和煩惱，也大膽提出要求。

　　「什麼？」其實宋格娟並沒有想那麼遠，只是純粹為好友擔心。

　　「我認為思暖很有潛力到歐洲發展。」他解釋。「歐洲畫壇應該會接受她的風格，你如果願意把思暖在海外的經紀權交給我的話，我可以為她開路。」

　　「我當然願意！」宋格娟興奮地大叫。「就算你不開口，我也想拜託你，請你務必讓思暖登上國際舞臺。」然後把那只假扮孔雀的恐龍踹下臺，哼！

　　「你和我有同樣想法，可見你也是一名優秀的經紀人。」歐陽曜德大灌宋格娟迷湯，不管他是不是發自內心她都已經迷醉，能被天字第一號型男讚美，她此生已經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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