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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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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逸傑住的是郊外的小別墅,白牆紅瓦,呈現二十世紀初歐洲流行的建築風格,而且四周沒有什麼鄰居。 「這倒是。」華逸傑聳肩,同意他的話,順道比了個動作要他坐下。霍爾立刻把自己埋進柔軟的沙發,閉眼休息。 「你又在給你的前妻寫明信片啦?」他睜開一條細縫,眯眼看華逸傑收拾桌上的卡片,突然覺得好羡慕他。 「沒辦法,見不到人只好用寫的,哪像你現在這麼幸福。」天天看得到人。 「我幸福?」霍爾幾乎因這句話而哈哈大笑。「我反而還比較羡慕你們這種溝通方式,無聲勝有聲,多好。」 華逸傑馬上敏銳地看他一眼,接口道。 「你們吵架了?」一定是,否則他不會來。 「是啊!」霍爾大方承認。「更離譜的是我們居然是為了一個不太熟的人吵架,你說好不好笑?」 「說來聽聽。」不說他怎麼判定? 就因為他這句話,霍爾開始他冗長的故事,華逸傑索性把酒都搬來,省得他說到一半口渴時找不到東西解渴,怠慢了客人。 那是一個有關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故事。兩個從小住在隔壁的鄰居,因為住得近,整天膩在一起。男的大女的一歲,處處照顧她,也處處欺侮她,最後終於自食惡果。 「你這是報應。」華逸傑一面幫霍爾倒酒,一面評論。「誰教你看人家老實,就想欺侮人家。」 「但是我也付出了很多啊!」霍爾不平的嚷嚷,幾乎已呈半醉狀態。「要不是我不辭千里去山上把她帶回來,現在她還在那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喂蚊子,和土石流一起跳舞。」比看誰的足上功夫比較厲害,逃得快。 「辛苦你了。」且讓他為他掬一把同情淚,痛惋他不幸的遭遇。 「哪裡。」霍爾拚命灌酒,灑脫揮手。「恨只恨我的辛苦沒有代價,平白便宜了李經綸那混蛋。」 「注意你的用詞,霍爾。」華逸傑提醒他。「現在隨便罵人混蛋是會挨告的。」新聞報導裡面的例子一堆。 「告就讓他告。」他豁出去了。「反正我在貝兒的心裡沒有任何價值,既不優雅又市儈,和她的李學長完全不能比、不能比……」 整個晚上,就看見霍爾不停地發酒瘋。一會兒大罵李經綸混蛋,一會兒批評他人面獸心,說到激動處,還會站起來跳舞,然後又頹然倒下,嘲笑自己是孔雀,不會跳舞。如此一直鬧到天亮,他才甘心入睡,醉倒在華逸傑家的沙發上。 「又是一個為愛瘋狂的儍瓜。」親眼目睹好友慘狀,華逸傑歎氣。這世界上的男男女女,都逃不過「情」這個字,他自己不也正為它所苦? 罷了,讓他睡吧! 華逸傑體貼的為好友蓋上被子。 一醉解千愁。這句話雖然不一定是對的,但最起碼可以暫時忘記煩惱。 隔天早上,華逸傑留下還在沙發上睡覺的霍爾獨自去上班,一直到了正午,霍爾才起床。 頭好痛。 難過不已的捧住頭,霍爾的腦中好像有幾千隻螞蟻在叮咬,幾乎要把他的腦子咬出個洞。 「痛死了。」他甩甩千斤般重的頭,蹣跚的走向浴室準備梳洗,差點沒被鏡中的人影嚇到。 「老天,我這是什麼德行?醜斃了。」邋遢又狼狽,難怪貝兒不要他。 算了,他想。反正現在她的心裡只有李經綸一個人,他是什麼德行,又有什麼關係呢? 不過雖然這麼想,霍爾還是習慣性地把自己的儀容整理得相當整齊,才走出浴室,拿起桌上的車鑰匙開車回市區。 在回家的路上,他一直考慮要不要直接先去公司算了,後來還是決定先回家洗澡好好睡一覺再說。 當他回到家裡,卻發現迎接他的,不是柔軟的床鋪,而是一隻潑辣的母老虎,正雙手插著腰,站在玄關處朝他開炮。 「你整晚都沒有回來,到哪裡去了?」 霍爾甫一進門,就遭遇到猛烈的炮火,搞得他更加頭痛。 「不關你的事,讓開。」他推開她,要她別擋路,他要進房睡覺。 「怎麼不關我的事?」她跟在他後面尷尬的說。「我是你的同居人,當然有權利知道你的死活,不然我怎麼知道要不要報警。」 「好啊,現在我回來了,你不用報警了。」霍爾仍舊看都不看她一眼,逕自朝他的房間邁去。 「你要幹什麼?」完全不理她。 「睡覺。」看也知道,何必問。 「你、你是不是整夜都沒有睡,現在才在補眠?」余貝兒語帶酸意的問霍爾,猜測意味濃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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