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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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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回一樣,只要一提到季玄棠,底下就有人喧囂,說是他最忠實的擁護者也不為過。 「安靜!安靜!」十三位長老的拐杖亦是敲個不停,但已激起公憤,要平息談何容易?任憑他們再怎麼制止,底下的族人依舊喧嘩。 令人頭痛。 就連長老們都無法控制場面,季二爺、季三爺、季五爺在一旁冷眼旁觀,他們還以為老四有多厲害呢!同樣也是擋不了年輕一輩對季玄棠的愛戴,看來他想順利當上族長,還有變數哪! 「各位族人請安靜,請聽我說!」眼見喧嘩不止,季四爺只得親上火線,請求大家接納他。「小弟知道有許多人不能接受玄棠失蹤的事實,身為他的叔叔,我也很痛心。」 演得好哪! 季二爺、季三爺、季五爺在一旁為他們這個兄弟鼓掌,總覺得他沒去戲班子演戲有些可惜,就算撈不到主角兒,也能撈個跑龍套的角色,可惜了他的天分。 季四爺知道他的三位兄弟都恨他入骨,但無所謂,只要能夠取得族長的位子,再多的嘲笑他都不怕。 「我當然也和大夥兒一樣,希望玄棠現在就現身跟大夥兒說幾句話,但這卻是不可能的事,他若想現身,他早就現身了。」 說得好哪! 季玄棠領著一班手下在祠堂外頭聽了他四叔半天廢話,還沒聽他說到重點,倒聽他唱了不少哭調,哭得可自然。 「我不願這麼想。」他越唱越過分了。「但是我想,玄棠可能已經不在人世!」 「抱歉,我還活得好好的,好到有足夠的力氣回來找你報仇。」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方式登場。季玄棠在手下的簇擁下走向妄想取得大位的季四爺,心想他們這幾個叔叔還真是不死心,一個接一個活像在玩推骨牌,只是結局一定是倒下。 「玄棠少爺!」底下的族人看見他竟然瀟灑的現身,紛紛站起來為他喝采,他們就知道他沒那麼容易死。 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其實早已經死過一次,當花橙倩將九根針刺入他腦門的時候,他以為自己真的會死。只是他沒死就該他們死,他可不會輕易饒過他們。 「玄棠!」 四位叔叔看見他竟還活著都站起來,不敢相信他竟然這麼好運。 不錯,他就是這麼好運,連續逃過兩次死劫。 「玄棠孫兒……」 「五老太爺。」季玄棠朝五老太爺打躬作揖,問候他人家。 「你既然沒死,為何到現在才現身?」五老太爺看見季玄棠,整個人松了一口氣,族長畢竟還是該由嫡位繼承,不能壞了祖法。 「孫兒實有不得已的苦衷。」他採取哀兵政策。「這一個月來,孫兒怕打草驚蛇,甚至不敢跟屬下聯絡。」 「打草驚蛇?」薑不愧是老的辣,五老太爺馬上意識到情況不對。「玄棠孫兒的意思是……」 「是的,五老太爺。」季玄棠回道。「孫兒並非無故失蹤,而是因為逃避追殺,不得不出此下策,還請五老太爺原諒。」 「你說什麼,追殺?!」五老太爺聽了以後氣憤難耐,竟然還有人敢追殺季氏的族長。 「這追殺我的還不是別人,是想借著今日召開宗族大會成為族長的四叔!」 季玄棠此話一出,底下的族人皆譁然,不敢相信,看似溫良忠厚的季四爺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胡說,你有什麼證據?」季四爺算准了殺手已經被滅口,他提不出證人,反過來告他含血噴人。 「把人帶進來。」季玄棠朝楊忠比一個手勢,他馬上喝令屬下把殺手帶進祠堂,看他四叔怎麼辯解。 「這個人你應該認識吧?」季玄棠朝季四爺笑笑,意味深沈的笑容令人頭皮發麻。 「他是差點遭你滅口的殺手,名叫陸三,當日在羅新鎮朝我放冷箭的人就是他。」 季四爺萬萬沒有想到,他派人滅口的殺手竟然沒死,還被押到祠堂來,這、這…… 「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你別想隨便找個人充數。」季四爺反應快;抵死不認,季玄棠早有準備。 「楊忠,把在他身上搜到的領據拿給五老太爺看,也順便讓四爺確認,他有沒有在領據上具名。」 楊忠手上的領據,正是由季四爺親筆寫下,等事成之後憑單領錢的證據,季四爺想賴也賴不掉。 「他說謊!這領據是假造的,上頭的具名也是假的!」季四爺賴到底,不承認就是不承認,就想看季玄棠能拿他怎麼辦。 「領據可以造假,寶珠就無法造假了吧?」季玄棠使出殺手鐧,定要扳倒季四爺。 「五老太爺,請您看看孫兒手上的寶珠。」季玄棠從腰帶裡頭掏出一顆青黃色的珠子,交由五老太爺鑒定。 五老太爺接過寶珠,仔細瞧了瞧,最後激動認定。「這是我送給大哥的寶珠呀,為何在你手上?」 「回五老太爺的話,這顆寶珠,是在孫兒十二年前跌傷頭那時從兇手的身上扯下來的,當時我把它緊緊捏在手心,隨後隨即倒地,兇手才沒有發現這顆寶珠,孫兒也才能在十二年後藉由這顆寶珠,請求五老太爺及諸位長老,為孫兒主持公道。」 「玄棠孫兒,你可是在說,十二年前你不是因為意外跌傷頭,而是遭人陷害?」竟有這等可怕的事? 「是的,五老太爺。」終於等到這一刻。「陷害孫兒的人,此刻就站在這裡,等著您宣佈他繼承族長之位,當年就是他把我推落水塘不成,害我變得癡傻,今日又派人追殺我,卻又不肯承認的四叔。」 「老四你!」 「他在說謊,五老太爺,他在說謊,沒有這一回事!」 「哦?」季玄棠冷笑。「那麼,寶珠為何會在我手上?那是爺爺特地跟五老太爺要來送您的不是嗎?您可別又說是我偷的,這個罪名我承擔不起。」 眾所皆知,季四爺那顆寶珠在十二年前就掉了,當時他宣稱是出外遊玩時不小心讓水給沖走,如今若是改口,恐怕不但眾人不信,還要遭到恥笑。 「你!」 「我全想起來了,意想不到吧?」季玄棠的口氣比任何時刻都冷。「十二年前你假借有話對我說,誘騙我到池塘邊想推我下水,因為你知道我不諳水性,若是落水必死無疑。只是你萬萬想不到我的運氣好,沒掉進水塘反而撞傷頭,剛好這時候僕人經過發現我倒在地上,趕緊喊人把我帶走,如果只剩我倆獨處,我看也是難逃一劫,必定會被你丟進水塘。」 季玄棠當眾揭發一個驚人的事實,那就是季四爺十二年前就想殺他,並且把過錯全賴給其它兄弟。 「老四!」季二爺、季三爺、季五爺紛紛站起來,怒視季四爺。 「難怪你那天會急著當好人,原來你才是真正的兇手,還敢把責任推到咱們身上!」 接下來又是一陣拳打腳踢,這似乎已經成為宗族大會的習慣,季玄棠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他已經看夠了這些跳樑小丑。 「玄棠孫兒,沒想到你受到這麼大的委屈。」說到底還是貪婪害了他們四個兄弟。 「沒關係,只要事情能夠解決就好。」說也奇怪,他凡事追殺到底的個性,在經歷這次事件以後,有了極大的轉變,變得願意給人留一條生路。 「你想怎麼處理老四,要老夫幫你報官府嗎?」只要他出面,老四就關定了,從此不見天日。 「不必報官府。」季玄棠這回意外的仁慈。「就將四叔交由諸位長老發落,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孫兒也不希望季氏成為人們口中茶餘飯後的閒聊話題。」 季玄棠這個處理方法好,五老太爺就希望他能夠這麼處理,不愧是年輕小輩最愛戴的族長,冷靜沉穩,季氏未來大有希望。 「就這麼辦。」五老太爺拍板定案。 季玄棠再一次藉由宗族大會取回族長之位,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任何人會動族長位子的腦筋。 因為所有的叔叔都被扳倒了!咚咚咚咚,倒成一排。 大獲全勝之後,季玄棠的心情還是不好,原因就出在花橙倩身上。 「少爺,問題都解決了,你也該去羅新鎮把花姑娘接到京城來了吧!」先不提他們兩人的關係,就說他癡傻的病也是她治好的,如果沒有她的大膽嘗試,至今他仍是傻子。 「我也知道我應該去接她。」季玄棠很煩躁。「但是我總覺得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是因為她曾經看過您變回十歲孩童的關係嗎?」楊忠猜。 「啊?」季玄棠愣住,他未免也猜得太准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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