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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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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喝茶。」秘書客氣的說。 「謝謝。」她禮貌的點點頭,秘書也回她一個笑容,接著出去。 於是辦公室內陷入一陣沉默,石破軍偷偷瞄了殷仲威一眼,他正咬牙拚命簽文件,手中那枝萬寶龍鋼筆,幾乎被他虐待到斷氣。 「總算簽好了。」簽完所有文件後,他丟下鋼筆,和鋼筆同時松一口氣,總算可以休息。 「真不知道是誰發明一定要簽字才可以當總裁,真他媽的。」顯然殷總裁今天的心情不太好,連一般人求都求不到的位置,他也照罵不誤,石破軍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圖呢?」殷仲威晃啊晃的,三雨下就晃到石破軍面前。 「在這裡。」她趕緊把圖拿出來,攤開來給他看,憋住呼吸等待他的意見。 殷仲威著實仔細地研究了一下圖,就算他是門外漢,連看了好幾次圖,看著看著也看出心得,不必石破軍解釋,也知道她畫了什麼。 「這不是我要的設計。」他丟下圖說。 石破軍無法置信的看著他,爭辯道:「怎麼可能?我都是依照你的要求設計!」 「我看不出來有哪一點是依照我的要求設計。」他皺眉。「主屋的外型沒變,還是那些俗氣的雕刻。溪流是去掉了,但換上的池塘太小,搭一座橋都不夠,更別提我還想在橋上刻一首長恨歌。」 「你沒跟我說過要長恨歌,你只說要詩詞——」 「所以你就可以隨便弄一首唐詩糊弄我;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告訴你,我沒那麼膚淺!」他承認他的國學造詣不是很好,但也別拿這種小學生的東西搪塞他。 「好啊!那你背出長恨歌的第一句,我就幫你重畫。」她斷定他就是這麼膚淺,下巴抬得老高地跟他卯上了。 「背就背,長恨歌的第一句是吧?」該死的女人,看他怎麼擊垮她。「呃——」殷仲威第一個字就慘遭陣亡,呃了半天說不出口。 「怎麼樣?」連第一個字都說不出口的人,還想跟人刻整首的長恨歌,簡直是笑話。 「你是故意來跟我吵架的嗎?」殷仲威當場惱羞成怒。「我背不出長恨歌,你很高興?我打賭你也背不出來。」 他說的是事實,她也背不出長恨歌,她只是覺得他的要求很荒謬。 「這已經是我個人認為最適合你的設計。」她疲憊的說道。「如果你不滿意的話,大可另請高明,我甚至可以幫你介紹其他建築師。」也許是她能力不足,達不到他的標準,她不想勉強。 「不,我只要你。」她退讓,他反而堅持。 「什麼?」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不明白他想什麼。 「而且你知道的……」他突然攫住她的手將她拉起來,低聲說道。「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我不——」 「你知道,你一定知道!」他雙手握住她的肩,用力搖晃。「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對不對?不是那些俗氣的東西,絕對不是!我要的那些東西——」殷仲威不知道該怎麼說。「我要的那些東西——該死,反正你就是知道就對了!」 他的說法有如繞口令,又有如啞謎,把石破軍兜得團團轉,也把自己搞混了,可是他卻還堅持她、知、道,仿彿她曾親眼見過。 石破軍的身體被搖得像颱風天裡的樹枝,可她的腦中卻也因此出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景象,那景象中有池塘,有閣樓,還有刻滿詩詞的小橋。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小橋上站立的女子,撫著欄杆上的刻字輕聲呢喃,她身邊的男子聽著聽著笑了,拉起她的小手問她喜不喜歡。 喜歡。 她好喜歡。令她歡喜的不只是新居,還有男子,他對她的好,教她好生為難。 「你知道的,對不對?」現實中的男人與映像中的男子重疊,定格為同一個畫面。 她失神地看著殷仲威焦急的臉,頃刻間什麼都懂。 「我……知道。」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回答,但她直覺影像中的院落,就是他想要的設計,她也說不上為什麼。 「……知道就好。」殷仲威同樣迷惘,同樣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堅持一定是她,而且她非得知道不可,只是一味地服從內心深處的指示。 「那麼、那麼我回去重畫。」石破軍匆匆地收起設計圖和公事包,飛也似地逃離殷仲威辦公室,靠在電梯的牆上喘息。 剛剛……浮現在腦中的畫面是怎麼回事,難道那就是所謂的前世今生?莫非她的上一輩子和殷仲威有所牽扯,所以這一輩子才會再遇見他,繼續未了的緣分? 今生的許多事,都是前世種下的因果,很多事情都是前世註定的…… 未婚夫的聲音環繞在耳際,石破軍的心都慌起來了。 殷仲威的為人……他的未婚妻……還有漢忠……不行,說什麼都不可以!她必須在最短的時間之內,交出殷仲威滿意的作品,從此不再與他有所牽連。 石破軍下定決心。 ……又過了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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