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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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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老人家也有口吃的時候,姚珊瑚深深能夠體諒。回想二十幾分鐘前她也是這個表情,那時候參觀的人數更多,幾乎全校師生都在看。 「少飛,你瘋啦!」老人家終於受不了大喊。「好端端的,你幹嘛打扮成嬉皮的模樣?」 薑不愧是老的辣。 學生看不懂的裝扮,老人家們倒是一目了然,一眼就看穿那是嬉皮打扮。 「因為……」阮少飛又看著一臉紅暈的姚珊瑚。「因為……」 姚珊瑚臉上的紅暈因他的話而迅速淹沒至脖子,看起來快不能呼吸。 「因為我想改變。」 「呼!」幸好他沒真的講出來,不然鐵定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珊瑚,沒事你幹嘛喘大氣?」不吉利。 「啊?沒有啊,二姨婆。」姚珊瑚陪笑。「我哪有喘氣……」 「我明明就瞧見你喘氣,神經!」二姨婆不理她,轉而跟阮少飛說話。「我看你最近不太正常哦,少飛。上次穿得怪裡怪氣,這回又打扮成嬉皮,是有什麼特殊原因嗎?」 姚珊瑚的呼吸又開始急促起來。 「沒什麼特殊原因。」他還是盯著姚珊瑚,眼神非常專注。「只是我以前太封閉了,想嘗試一點新事物。」 「新事物?」二姨婆愣住。 「就是做一些以前沒有做過的事。」阮少飛進一步解釋。 「我瞭解了!」二姨婆恍然大悟。「咱們家珊瑚也在嘗試新事物,每個星期五晚上都去跳土風舞,我看你也跟去好了。」順便培養一下感情。 「二姨婆!」不會吧,叫她帶這個土包子去跳舞? 「就這麼決定。」二姨婆不容她抗議。「明天晚上正好就是她跳土風舞的日子,你不妨跟去,看看人家都在跳些什麼。」也好學習。 「我真的可以跟姚珊瑚老師一起去跳舞嗎?」阮少飛固然歡喜,但也沒忽略姚珊瑚崩壞的臉色。 「不不不——」 「當然可以。」二姨婆伸手將她的嘴巴捂起來。「而且你也不要再叫姚珊瑚老師了,多見外,直接叫珊瑚就可以了。」 「珊、珊瑚?」阮少飛幾乎難以承受這意外的驚喜。 「嗯嗯嗯嗯——」二姨婆順便把姚珊瑚隨便亂搖的頭固定住。 「對,就叫她珊瑚。」她狠瞪姚珊瑚。 「那我就不客氣地接受您的好意了。」阮少飛朝二姨婆敬禮。「從此以後,我就叫她珊瑚,謝謝二姨婆成全。」 姚珊瑚的「人格權」,就在無法開口抗議的情形之下,被至親的人給賣了。等她再度恢復自由時,已是歷盡人間滄桑。 「真是一個有禮貌的孩子。」二姨婆笑呵呵。「不過你要記得,明天晚上不要再穿得怪裡怪氣的,最好穿運動服。」不然人家還以為他要上臺唱搖滾樂呢! 「好的,二姨婆,我會記住的。」他神情興奮地看著姚珊瑚。「珊瑚……」好興奮…… 「幹什麼啦?!」叫春啊,她沒好氣的回答,惹來老人家十幾雙眼睛的狠瞪。 「明天晚上,就麻煩你了。」帶他去跳舞。 跳流行舞和跳土風舞,這兩者有什麼不同? 答案是,都一樣,都是一種消耗體力的運動。 姚珊瑚最想跳的其實是肚皮舞,但長輩們不允許,在他們的觀念裡,那是一種傷風敗俗的舞蹈,是蕩婦們專門練來勾引男人的淫舞。 但天曉得,她真想做蕩婦,真想跳淫舞,為什麼老天爺要安排她出生在這種極端保守的家庭呢? 難道,這就是孟子所說的: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苦其心志、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珊瑚,少飛來啦!」 自樓下傳來的呼喊聲,打斷姚珊瑚深刻的冥想。 還是面對現實吧! 她無精打采的下樓。 孟子已乘著黃鶴而去,只留下滿坑滿谷的名言供後人憑弔,其中又以這幾句最令人哀傷。 不過幸好他今天穿著正常,她不至於在整個土風舞社的朋友們面前丟臉,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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