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煓梓 > 悍龍奪心(下) > |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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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你不用擔心,就算我都不帶行李回去,也不怕沒衣服穿。我們在上海的房子還有一個更衣間,裡面滿滿都是衣服,不打緊的。」郝蔓荻哪壺不開提哪壺,人家是怕她行李太多,她反倒炫耀上海的家中還有個更衣間,氣煞了何明麗。 「我曉得你衣服多,我們趕快走吧!免得趕不上派對。」何明麗氣得詛咒郝蔓荻最好得到報應,搶走她的心上人也就算了,居然還在她面前炫耀韋皓天對她有多好,讓她幾乎氣絕。 何明麗的詛咒很快得到效果。郝蔓荻和何明麗才剛跨出主屋,行李都還沒來得及搬上車,韋皓天就已經趕到門口,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們。 何明麗本該暗暗拍手,恭喜郝蔓荻終於得到報應,但是她被韋皓天的帥氣深深震懾住了,竟然忘了幸災樂禍。 他平時出現在她面前,都是穿戴整齊,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就算偶有一小撮頭髮掉落,也只是更增添他的男人味兒,並沒有對他的外貌造成多大影響。可今天他沒有穿西裝,只穿著一件長袖襯衫。襯衫袖子並卷到手肘以上,胸前的扣子也因為騎馬打開了好幾粒,露出堅實的胸膛,長久以來一直用髮油固定的頭髮,這會兒完全擺脫束縛,像是海盜般隨意散落,完全就是一副浪蕩子的形象。 何明麗看呆了,徹底迷失在他全然的陽剛美之中,差點要跪下來膜拜。 「你這是幹什麼?」 只可惜這個如同阿波羅一樣俊美的男人不是她的,而是她最痛恨的郝蔓荻,他們已經結婚。 「我要回上海!」郝蔓荻倔強的抬高下巴,回答韋皓天的問題。 「回上海?」他眯起眼睛,打量何明麗和郝蔓荻,判定是何明麗搞的鬼。 「對,我受夠了這個鬼地方。」郝蔓荻賭氣回道。「而且我也受夠了你的陪伴。」這算是非常大膽的舉動,郝蔓荻不知死活的說法,就連何明麗也聽得膽戰心驚,同時又期待韋皓天能夠使出激烈一點的手段教訓郝蔓荻,讓她知道他的厲害。 有幾秒鐘的時間,韋皓天看起來像是要揮動手中的馬鞭,鞭打郝蔓荻,但他總能在最後關頭忍住。瞬間就看見他的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仿佛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似地咬緊牙根,緊握住馬鞭的手,爆出一條又一條的青筋。 「我知道了,你先回上海,我隨後就到。」 令何明麗感到意外的是,他居然能夠忍住火氣不教訓郝蔓荻,他的憤怒那麼明顯。 「走了,明麗。」反倒郝蔓荻似乎毫無知覺,拉著何明麗就跳上車,當著韋皓天的面揚長而去。 「噗……」汽車排煙管所冒出來的白煙,是對韋皓天的最大侮辱,他卻只能緊緊握著雙拳,憤怒地跳下馬,進屋宣洩他的憤怒。 「老爺,您這是在做什麼?不要摔了!」 憤怒不已的韋皓天,既狠不下心對郝蔓荻下手,只好轉而殘害屋裡面的其他東西——那些價值不菲的古董擺飾。 「可惡……」他要像這樣憤怒到什麼時候? 「可惡!」究竟要到什麼時候? 「老爺!」 他找不到答案,只能拿一屋子的古董出氣。 郝蔓荻回到上海以後,立刻就換上衣服馬不停蹄地去參加朋友開的派對,韋皓天在三個鐘頭以後也回到上海。一回到韋公館,就聽見男管家支支吾吾地向他報告這個消息,他卻已經無力反應。 他萬分沮喪地倒在客廳的沙發上,仰頭看天花板,而後用手捂臉歎息。 姆媽在旁邊看著他難過,也跟著難受。因為她知道他有多愛郝蔓荻,但又不知如何表達,只能戰戰兢兢地將她捧在手心,深怕一個不小心就將她打碎。但他好像完全沒顧慮到自己才是最需要呵護的人, 姆媽極為心疼。他比任何人都要敏感,這讓跟隨他多年的姆媽很不舍,忍不住跟著掉淚。 「老爺,要不要我去放水,讓你洗澡?」從郊區莊園一路風塵僕僕趕回上海,如果能夠泡個澡,或許有助於和緩心情。姆媽拭掉眼角的淚建議。 「不用了,張媽。」韋皓天搖頭。「我想靜一靜。」 姆媽聽懂他的意思,於是安靜地走開,將客廳留給韋皓天一個人獨處。 位於客廳牆邊的巨大座鐘,不識相地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破壞一室寧靜。韋皓天直覺地將頭轉過去看黃銅鑲花座鐘,腦中的景象仿佛也跟隨著座鐘上的長短針,呈逆時鐘倒轉,倒回到從前。 他看見身穿襯衫、袖子卷到手肘的自己,是如何地在交易行裡來回穿梭,為的就是尋找最佳時刻,進場交易股票。 他又看見自己是如何大膽地靠著敢沖敢拼,賺到人生的第一桶金,為了這桶金,他有好幾次都差點進巡捕房,或進監獄吃牢飯,但他依然活力旺盛,立志要成為銀行家,征服大上海。 接著,他成功了,運氣非常好。 他的好運氣甚至反映在對郝蔓荻的專注上面,多少年來他看著她、盯著她,並慶倖無論她的身邊圍繞了多少男人,她都沒有嫁人的意思,這讓他欣喜若狂。 然後,時間的轉軸,走到她要去法國留學的那一天。 他沒忘記自己是如何地心焦,如何的在碼頭邊來回走動,因為他好怕她會一去不回頭,留在法國當地或嫁給法國人,這都教他無法忍受,差點沖出送行的人群,叫她不要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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