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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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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莫不驚歎,窮一點的人甚至開始計算起她身上那套行頭價值多少錢。他們在心中撥了撥算盤,計算莊大小姐身上的衣服少說也值百來兩,這麼大的一筆數字可不是普通人負擔得起的。但她不是普通人,她是莊司馬的女兒,而且她身上穿的、戴的,全都是她爹搜刮來的民脂民膏! 兩旁的群眾表面上發出讚歎的聲音,實際上卻相當不屑,雖然莊司馬才到任沒幾天,但他之前在他鄉的貪污行徑大夥兒都曾聽聞,自是特別厭惡。 但眾人沒敢講,而且莊大小姐的打扮也實在太過於妖豔大膽了,瞧她袒胸露背的模樣,頭髻又梳得半天高,沒幾分膽子還真不敢露臉招搖呢,遑論是大舉掃街。 眾人臉上掛著羨嘆的表情,莊家千金則是洋洋得意。 全是一群土包子、沒見過世面的傢伙! 坐在轎輿中搖得好不快活的莊千金,睨著一雙細長的眼兒,心裡如是想。她一點也不意外會引來騷動,事實上這便是她撐這場面的目的,她喜歡炫耀,喜歡展現她曼妙的體態,更喜歡展現她身上這套只有宮中的貴族婦女才能穿的綺羅纖縷,她還喜歡—— 「你身上這件衫襦的織法好特別呀,你知道是誰織的嗎?」 正當莊大千金洋洋得意地斜躺在軟墊中,大作她的白日夢時,她的胸際突然爬上一隻纖纖玉手,拉扯她的衣料。 「啊——」莊家千金不期然會遇上一雙魔手,於是扯開喉嚨大叫。 「把你的手拿開!」她拚命和胸前那雙好奇的小手奮戰,一面猜想是哪個膽大包天的登徒子竟敢當街扒她的衣服。 「你不要喊得這麼大聲嘛。」登徒子終於露臉,瞠大著一雙晶亮的美眸,無辜地看著她。 「我只是想請教你這件衣服的料子是出自哪一個布莊,沒別的意思。」春織笑開,踩著小碎步跟上一起往前進的敞轎,生怕她會錯過這個目睹名家作品的機會。 莊千金的臉色大變,除了受到驚嚇之外,她最不能原諒的一點是,摸她的居然不是一個俊俏公子,而是一名長得比她還要清秀美麗的女子,實在過分。 「打哪來的潑婦,給我放手!」莊家千金氣得舉起蒲扇,朝春織死抓著不放的小手猛打,春織蔥白的玉手被打疼了,但還是固執地不肯鬆手,反倒更加抓緊莊千金袒襦的邊緣,拚命拉開,試圖找出織工的烙印。 這就是東方姐妹不為人知的怪癖——狂熱。只要是讓她們碰見了和工作相關的新奇事物,就算是用三匹馬也拉不走她們。 「喂,你別拉呀!」莊千金這會兒當真扯開嗓門大吼了,這不知打哪兒來的瘋婆娘不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還一個勁兒地拉她胸口,幾乎露出她胸前的兩個小紅點。 「忍耐一下,就快找到了。」春織朝著莊千金嫣然一笑,用最溫暖的笑容向她保證她這麼隨便亂扯一點也不疼。 奇怪,應該會烙有織工的名字呀,藏到哪裡去了…… 春織拚命地找,莊家千金卻是快氣炸了,今兒個是走什麼楣運,好好一個掃街炫耀的機會,居然教這瘋婆娘給破壞。 「給我放手、放手——」莊千金尖叫,整個胸口在春織的拉扯下完全暴露,給了眾人一個免費觀賞的機會。 「找到了!」春織剛好也在此時窺得織工的名字,和莊千金一同快樂地尖叫。她真走運,竟能親手摸得京示城第一名家方慎的作品。 頓時兩個女人都在叫,只不過表情不同,莊千金是氣得臉紅脖子粗,春織卻是露出美麗的笑容。在旁圍觀的群眾則是笑到快彎腰,橫眉豎眼的守衛只是呆愣在一邊,眼睜睜地看著女主人的豐乳在陽光下晃動,眼珠子凸爆之餘還兼流口水。 「看什麼?還不給我打!」莊千金惱羞成怒地拉回被春織弄松的領子,掩住胸口大吼。 轎子旁的守衛這時才如夢初醒,手忙腳亂地想起該負的責任,拿起棍棒就要朝春織下手。 春織傻呼呼地微笑,根本還弄不懂發生了什麼事,一味陶醉在窺得行家名作的喜悅中半天爬不出來。 「這姑娘……在笑耶。」手持棍棒的護衛猶豫了,他從沒看過哪個姑娘家面對這等陣仗還能這麼鎮靜的。 「難不成她有功夫?」另一個護衛也和其他人一樣遲疑,怕遇上深藏不露的高人。 「可她長得這麼甜美纖弱,有可能嗎?」最右邊的護衛倒沒他們的疑心,反而替春織的身體擔心。 「這……」右邊的護衛話一落下,所有護衛的猶豫就更深了。他們真的要打一個手無寸鐵,看起來又弱不禁風的美麗女子嗎? 「嘀咕什麼,給我打——」眼見護衛們居然開起討論大會,莊千金索性閉起眼睛驚聲尖叫,要她的護衛拚命地打、用力地打,最好把春織這個突然蹦出來害她當場丟臉的冒失鬼打死為止。 丟飯碗外加耳根子破裂的危險,迫使莊府的護衛們不得不遵照主人的命令,拿起棍棒就打。他們不約而同的出手,四根粗大的棍子差一寸就要打在春織羸弱的纖體上。 就在這要命的當頭,突然間狂風大作,一道猛厲的掌風自護衛身邊的空隙狂然鑽入,將護衛們手上的棍棒震飛到三尺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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