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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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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廷悠正打算出帳去辦這件事,未料人還沒來得及踏出營賬目,就被急行而入的士兵撞滿懷。 「不好了,將軍!」沖進賬房裡的士兵叫得兇猛。 咱們的馬廄裡躺著一位姑娘,看起來好像生病了的樣子。「 「姑娘?」楊廷悠猛然停下腳步,瞪著入帳通報的士兵。 「是的,楊副將。」士兵接著說。「小的一大早正準備帶將軍的馬上圍場溜溜,誰知道才摸到馬圈,便發現一位姑娘躺在乾草堆裡,要不是小的動作快,准踢到那位姑娘。」 居然有這種事?軍營日夜都有人防守,怎麼可能溜進了一位姑娘,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 「你剛才說那位姑娘生病了,是真的嗎?」倘若是的話,那可就麻煩了,舊的軍醫前陣子才調回長安,新的軍醫還沒來得及補,正怕有人生病。 「是真的,楊副將。」士兵恭敬地回答。「那位姑娘臉色脹紅、額頭冒汗,全身不斷發抖,我仔細瞧了幾眼,發現她身上僅著中衣,外袍不知被誰撕了大半,難怪抵不住風寒。」「她的外衣被人撕了?」楊廷悠聞言忍不住詛咒。「是哪個沒良心的傢伙,真他的不是人,這麼冷的天氣居然也下得了手!」這裡可是荒北,入夜後奇冷無比,沒被子可蓋已經夠糟了,少了外衣更別想活,莫怪乎那姑娘撐不下去。 「走,快帶我去馬廄!」楊廷悠後腳跟一轉便要隨通報的士兵前去馬廄,不料他的背後卻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 「站住。」 楊廷悠立即轉身,不明究理地看著莫沁濤。 「人是我丟的,你不必跑這麼快。」微微抽動臉頰,莫沁濤拿起擺在一旁的備醴,一飲而盡。 「你說什麼,人是你丟的?」楊延悠還以為他聽錯了。 「沒錯,我正是那頭沒良心的禽獸。」莫沁濤聳聳肩,不認為他的舉止有何錯誤。 楊廷悠先是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搞不懂莫沁濤上哪兒去招惹來一位姑娘,還把她丟到馬廄。過了一會兒,才愕然想起——「你丟的那位姑娘,該不會是夏染吧?」鐵定是,除了營妓之外,沒其他姑娘會莫名其妙跑到軍營來。 「夏染?」莫沁濤聽見楊廷悠的說法不禁挑眉。 「你跟她滿熟的嘛,居然直呼起她的名字來,你不是應該稱她為夏染姑娘?」他臉色不不甚好地看著他的副手,表情老大不爽。 「我不跟你爭這些。」楊廷悠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我只想問你,為什麼把夏染丟到馬廄去?」他不會不知道漠北的夜裡有多酷寒,竟忍心下此毒手。 「因為她抗令。」莫沁濤的口氣越顯陰寒。 「抗什麼令?」楊廷悠的口氣亦是同樣的冷。 「抗我要她上床的令。」莫沁濤用眼神暗示他管太多了。 但楊廷悠不管,還是繼續往下說:「只因為她不肯跟你上床,你就把她丟到馬廄去?」他無法置信地看著莫沁濤被鬍子遮住的臉,真想一刀砍死他算了。 「嗯哼。」莫沁濤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到底對人家做了什麼好事,搞得人家不肯跟你上床?」憑他對他的瞭解,他八成命令夏染雙腳開開、等他寵倖。 「我能做什麼好事?」就算他有錯,也不及那女人。 「你知道她居然嫌我長得像頭熊,還跟我說一大堆玉面公子的廢話嗎?」 夏染竟然嫌沁濤的長相,還說他長得像頭熊? 初聞此言,楊廷悠直覺地想笑,卻在莫沁濤殺人似的眼神下打住。他先看著莫沁濤不修邊幅的樣子,再打量他糾結的肌肉,暗地裡同意夏染的說法。 「她只不過是愛幻想了點,你又何必如此對她?」到底她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女孩,腦子裝的自然是這些。 「很抱歉,我就是沒空滿足她的幻想。」莫沁濤不但沒空,也沒這心思去照顧一個小女孩的心情。 「好吧!既然你忙,那麼夏染就由我來照顧好了。」楊廷悠投降,決定先搶救人命再說。 「這還輪不到你多事。」莫沁濤既不感激他的見義勇為,反而出言阻止。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楊延悠這回是真的很想宰了他。「這樁婚事是你親口允諾的,你不管她就算了,難產連別人想幫忙也都不行嗎?」 「你說對了,我就是不要他人插手,我自己會解決。」莫沁濤緩緩地自座位上站起來。 「你是說,咱們偉大的擎天大將軍,將親自照顧被他一手丟到馬廄的小可憐,真教人意外。」楊廷悠故意抬出莫沁 濤另一個外號諷刺他,妄想把他戳出個洞。 「有何不可?」莫沁濤繞至帳邊,居高臨下地望著矮他半個頭的副將。 「我這就去照顧被我丟到馬廄的小可憐,看看她死了沒有!」他邊拉開帳門邊笑道,臨走前還不忘撂話。 「對了,我要吩咐你一件事。」莫沁濤的笑容有些詭異。 「什麼事?」楊廷悠咬牙切齒地回望他好友那張得意洋洋的臉,極想將它一拳打下。 「不准到我的營帳探望那女人,這是命令。」 換句話說,他要孤立夏染,截斷她在此地唯一的友誼。 楊廷悠氣呼呼地瞪著莫沁濤離去的背影,暗地裡想從他背後給他一刀。 是哪個傢伙說「軍令如山」這句千古名言的?他敢打賭,那傢伙一定沒遇過像莫沁濤這般不講理的上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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