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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當然要聽。」夏染點點頭,早把老闆剛剛說的話給忘了,只想早點將這批染料買到手。

  「總共是一百兩銀子。」老闆開價。

  「一百兩?」聽見這數目,夏染不禁瞠大眼睛大叫,被這數目嚇呆。

  「這……老闆,您這數字開得也太大了吧,我身上沒有這麼多錢。」她頂多花過五十兩跟人搶花料,光為那五十兩,就被冬舞罵了整整一個月,更何況是雙倍價錢。

  「不必怕,姑娘,你把袋子裡的錢倒出來,便知道夠不夠了。」老闆笑著指示,夏染照做,裡頭果然放了剛剛好一百兩文銀。

  「瞧,這錢不是正好嗎?可見姑娘和這批染料有緣。」老闆笑嘻嘻地接過銀兩恭喜夏染,她也傻呼呼地點頭說謝謝,笑得跟老闆一樣開心。

  「希望姑娘回頭還能笑得出來。」老闆點點頭,收下銀兩,丟下這耐人尋味的一句話便走人了,留下一堆花草和喜孜孜的夏染,不停地跟他揮手致謝。

  「再見老闆,再見。」她朝遠去的人兒揮手,完全不知即將大禍臨頭,直到所有人都拉完肚子回來,她才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

  「夏染姑娘,咱們回來了,我們可以再繼續——咦,哪來這一堆花草?」夥頭軍們解決完了生理問題,回來劈頭就問,對於眼前堆得比人還要高的染料,直覺得不可思議。

  「我花一百兩銀子買的。」夏染得意洋洋的宣佈,聽得大夥兒臉色發青。

  「你花一百兩銀子買這些花草?!」全體人員都快昏倒了,腦子升起三個字——死定了!莫將軍一定會宰了他們。

  「是呀。」夏染還很高興。「我用了莫將軍給我買食材的錢,沒想到剛剛好那……」完了,她完了問才在買這批花料的時候,完全沒考慮到莫沁濤的反應,這下她沒命了。

  「怎麼辦?」夏染白著臉問夥頭軍,夥頭軍也白著臉回望她,沒有人說話。

  她居然把一百兩銀子拿去買一堆無用的花草,他們一定會受到最嚴厲的軍法處置!

  事情果然就像所有人想的那樣,往最可怕的方向發展。

  當天黑之前,夏染連同夥頭軍將一堆無用的花草載回軍營時,莫沁濤的臉色就如陣前殺敵那般狂暴,連隨後趕回營的楊廷悠都救不了他們。

  「打,給我重重的打!每個人五十板軍棍,一棍也不准少!」

  無視于夏染的苦苦哀求,莫沁濤殘忍的發出命令,隨行的夥頭軍一個個被拖去校聲打得得死去活來。

  「求求你,別處罰他們。」在營帳內的夏染亦哭得死去活來。「你要打就打我,是我自作主張買了那些染料,和他們沒有關係。」

  「我會打你,你放心。」莫泌濤從沒打算饒過她,「可他們違反軍軍紀本來就該罰,我沒要他們去手已經算是饒了他們。」

  「去……去手?」夏染倏地停止哭泣,不解地望著莫沁濤。

  「砍去一條手臂就叫去手。」他面無表情地解釋,夏染則是倒抽一口氣。

  「你……你好殘忍。」就她看來打五十軍棍就夠可怕了,更何況是斷人手臂。

  「真正殘忍的事你還沒見識到,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軍營,是邊疆,一旦爆發戰事,隨處可見斷臂殘腳,打他們幾棍算客氣了。

  「我……我當然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不就是軍營。「可你將過錯都推往他們身上,我不服!更何況錢是我花的,東西也是我帶回來的,我自己闖的禍我會自己負責,你別拿他們出氣。」

  「哦,你倒很有志氣嘛!」莫沁濤冷笑,才給她三分顏色,便開起染坊來了。

  「你知道自己買的都是什麼垃圾嗎?你若買些能吃的回來便罷,偏偏帶回來的淨是一些枯草,那些枯草能做什麼,你倒是說啊!」

  「那不是枯草,是染料。」而且是很珍貴的染料。

  「都一樣。」漠沁濤冷冷截斷她的辯解。「對我來說,不能用的東西都是廢物,比垃圾還不如。」他越想越生氣,軍費原本就少,讓她這麼一揮霍,更是捉襟見肘,而他居然還傻呼呼的信任女人!

  「它們不是垃圾,是染料,是最珍貴的染料!」不只是莫沁濤生氣,夏染也固執得很,她最恨人說她不識貨,她雖不聰明,但對自個兒的眼力深具信心,乾脆和他卯上。

  「你居然敢在我的軍營裡跟我大呼小叫?!」一把抓住她的衣領,莫沁濤像拎小雞似的將她抬到半空中瞪著她。

  「我……這本來就是事實!」儘管怕,夏染還是堅持己見,也睜大眼睛和他對瞪。

  「好你個事實。」這女人分明欠揍。「既然你口口聲聲說那些廢物有用,你最好他的把它們利用給我看,否則我要你當我的面把它們吞進肚子裡去,聽見了沒夜!」他就不信她從花草能做出什麼好事來。

  「聽……聽見了。」老天,她快被勒死了。「但……但是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我快不能呼吸了。」夏染請求,莫沁濤卻是眯起眼睛不悅地瞪著她。

  該死的女人,居然還敢跟他談條件。

  「哼。」他丟開她,睨著一雙眼冷看差點撞上營柱的夏染。對於她的窘境,沒有絲毫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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