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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誰說的,你可以幫我捉喜子啊!」她抗議。

  「捉喜子幹麼?」楊廷悠覺得莫名其妙,喜子是蜘蛛的一種,長得小小的,她沒事要他捉蟲子做啥?

  「結網嘍。」她答。「這也是乞巧活動之一,我們習慣在七夕的晚上一人捉一隻喜子放在小盒裡,到了第二天再打開看誰的喜子網結得密或疏,誰的喜子結得最圓,結得最圓最密的那只喜子,就是勝利者。」說到這兒,她嘴角上忍不住綻放出笑意,對於羽夢館的思念,一下子全湧上來。

  「那麼通常誰是勝利者?」楊廷悠相當好奇。

  「大姐,她是京城裡最好的織工。」提到這個。她不免洩氣,仿佛又回到那段樣樣不如人的日子。

  「別垂頭喪氣了,我跟你比。」他自告奮勇,提起她的精神。

  「你大姐是京城最好的織工、你當然比不上她。可我不是,我是個連針都不會拿的大老粗,你跟我比,鐵定不吃虧,如何?」

  「好,就跟你比。」夏染開心極了,難得有人肯陪她玩女孩子家的遊戲。

  「那咱們趕緊抓喜子吧,天曉得這鬼地方有沒有這玩意兒。」楊廷悠二話不說蹲下來就開始找,正式宣告遊戲開始。

  於是,夏染也趕緊蹲下來一起加入找喜子的行列,兩個人一會兒跑東,一會兒跑西,找得好不熱鬧。

  正當他們找得熱烈的當頭,夏染突然尖叫。

  「楊大哥,你的腳下有一隻!」沒想到這地方真有喜子。

  楊廷悠被她這麼一叫,猛然縮腳,瞠大眼睛猛瞧。「在哪兒,我怎麼都沒看見?」

  「在你的腳下啦!」可憐的喜子,一定被踩死了。

  「胡說八道,哪來的喜子?」他仍是一頭霧水,根本看不到蜘蛛的影子。

  「誰胡說八道了?你走開,我來捉!」害怕他們好不容易才找著的喜子就這麼一命嗚呼,夏染索性跳過去撲在地上,試圖阻止楊廷悠踩死他們遊戲中的主角。

  只不過沒想到,她的見義勇為不但教不到喜子,反而還害楊廷悠跌了個狗吃屎,吃了一鼻子灰。

  「我的祖奶奶,你別這麼粗魯行不行?」楊廷悠被她撞得頭暈眼花,可夏染卻依然尖叫。

  「在那裡!你差點壓到它了,快起來!」她撞也就算了,還踢他。

  「哪兒?到底在哪兒?」他發誓再也不過什麼見鬼的乞巧節,他都快被踢成太監了。

  「就在這裡,就在這裡嘛!」她像撲蝶似地猛撲逃得飛快的小蜘蛛,已然昏厥的楊廷悠,終於在昏倒前看見逃生有術的喜子,連忙也飛撲過去。

  他們四隻手再加上喜子八隻腳,合起來共十二隻忙得不亦樂乎,瞬間只見喜子逃,四隻手追,乒乒乓乓地揚起塵土。

  「哈,這下子你跑不掉了吧!」他們倆異口同聲地說,四隻手又極有默契的重疊,終於將喜子逼上絕路。

  他們互看了一眼點點頭,打算一起活捉那只喜子的當頭,一個龐大的影子卻忽地出現在他們的眼前,轉動著後腳跟,將喜子活活踩死。

  夏染愕然,不僅是因為他們花了好大心思才捕到的喜子就這麼命喪黃泉,同時也因為這影子的主人正拿一種恐怖的眼神看著他們。

  踩死喜子的人竟是莫沁濤!

  「你……你回來啦?」兩手還包在楊廷悠的掌中,身體不識趣的與他靠攏,夏染很難明確解釋他們為什麼會搞成這種狀況,只得硬著頭皮陪笑。

  莫沁濤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們,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儼然一副風雨欲來臨前的徵兆。

  夏染見狀立劾明白情形不妙,她最好趁他還沒有發作前站起來。

  可惜,她的自知之明來得晚了些,在她還沒能完全站穩之前,莫沁濤早已打下第一道風雨。

  「我看你好像玩得很愉快嘛!我出帳前交代你的話,你都記到哪裡去了?」他的口氣寒磣,陰鷙的眼神像要將她凍結,讓她當場結巴。

  「我……」夏染有些畏縮,她抗令是事實。

  「是我慫恿她這麼做的,你別怪她。」楊廷悠看不過去跳出來說話,不管他下了什麼令都不該如此對待自己的愛人。

  「哦?」莫沁濤倏然轉向楊廷悠。「這是我第二次看見你抱著我的女入,你最好他XX的解釋清楚你為什麼這麼做。」

  「他沒有抱我——」夏染急著說明,卻教楊廷悠硬生生給攔截下來。

  「沒什麼好解釋的。」楊廷悠口氣暗示她別說話,交給他處理。「你說我碰你的女人。可我一點都不覺得。」今天他一定要為夏染討回公道。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莫沁濤眯起眼,場面漸漸轉為火爆。

  「意思很簡單,就是我不認為她是你的女人。」楊廷悠一點也不怕跟他正面衝突。

  「你是耳聾了還是眼瞎了?整個營區的人都知道夏染是我的女人。」莫沁濤提醒楊廷悠他刻意渲染的事實。

  「光讓她興奮的呻吟幾聲,就可以證明她是你的女人嗎?」

  楊廷悠反問。「她的名分呢?你不打算讓她掛上將軍夫人的稱謂了嗎?」他最關心的還是她應有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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