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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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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或許是茶水喝得急了,她忽然咳嗽起來,咳得淚花直冒,被迫俯去按住胸口。 「你看看你,又沒人跟你搶!」他站起身,快步走到她的身旁,拍著她的背脊。 想來,他從來沒有做過這樣關切別人的舉動,所以力度有些控制不當,她沒感到絲毫緩解,反而像被他猛地打了幾下。 「咳……咳……」 稱心覺得自己這一回真的要窒息了,拜託這位大少爺別下手這麼重,她要死在他手裡了他知道嗎? 「越拍你咳得越厲害,」雁皓軒不由得感到有些奇怪,「到底哪兒不舒服?」 他乾脆蹲子,讓自己與她一般兒高,以便能看清她的臉。 這一刻,她真的很丟臉,因為她已經被他打得淚水漣漣,因為呼吸不暢,雙頰漲得絛紫,五官擰成一團,整張面孔皺巴巴的。 他盯著她,沉默良久,有一刻她以為他要笑話她了,然而他卻只是歎了一口氣。 「小丫頭。」他低聲道,「你怎麼讓人這麼操心呢?」 他的聲音本來就好聽,如絲竹悅耳,現在又加上了些深沉的意味,讓她不禁有些迷醉。 他緩緩的托起她的下巴,如同在水裡托起一朵蓮花般,動作是那般的輕柔,讓她刹那間忘記咳嗽。 第一次,離他這麼近、這麼近,彷佛可以看到自己在他瞳中的身影,他的呼吸,也如午夜幽蘭般逸散在她的面龐上。 她發現,他的嘴唇有一抹亮澤,比塗了胭脂的女子更妖媚,然而這光澤卻是天然的,像是薔薇浸了月光。 這樣的唇,如果吻一下,不知是什麼感覺…… 她憶起,從前曾經偷看到爹娘在親吻,她很小的時候,爹娘曾經那般恩愛,那種濃情密意,書裡也寫不出來。 將來,被雁皓軒吻著的女子,一定會幸福非凡吧? 「覺得好一些了嗎?好像沒咳得那般厲害了。」 他若知道此刻她動了什麼邪念,說不定真的會一個巴掌拍死她,她真喜歡看他被蒙在鼓裡的樣子,竟覺得有些可愛。 「奴婢、奴婢……」終於,她可以發出聲音了,舌頭卻打結,話怎麼說也說不順…… 她該說什麼來拯救這曖昧的一刻? 「郡主駕到!」忽然間,身後有人高聲道。 稱心怔住,而雁皓軒也很明顯的愣了一愣。 他們兩人同時回過頭去,只見斯綺羅正站在院門處,臉上掛著一抹諷笑。 按理說,斯綺羅的出現,如同救兵,但稱心卻覺得有些懊惱,彷佛美好時光被人打擾了似的,而她實在不該產生這樣的情緒…… 「郡主來了。」不同於她的倉惶失措,雁皓軒很快的就恢復了鎮定,對斯綺羅笑道,「這裡備了茶水,正恭候著郡主呢。」 什麼?是他請斯綺羅來的?所以方才他對她的萬般憐憫,只是在作戲嗎?讓斯綺羅看到他對別的女人柔情似水,從而斷了對他的執念? 稱心不禁感到失落。 她知道是自己妄想了,本來說好就是與他作戲而已,她為何要將方才那含情脈脈的一幕信以為真? 「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啊,」斯綺羅笑道,「不妨礙兩位下棋嗎?」 「本來就是專程邀請郡主前來賞月對弈的,」他淡淡一笑道,「方才不過是先練練手而已。」 「是專程邀我來看你們倆恩愛的吧?罷了,本郡主也沒這閒情了,改天再過來吧。」 「如此,恭送郡主。」他也沒有半分挽留。 這傢伙,目的達到了,連戲都懶得演,真是的。 「天色晚了,我的丫鬟掌的燈籠不夠明亮,」斯綺羅忽然又道,「雁少主可否借我一盞琉璃燈使使?」 「那有何難?」他顯得很大方,「我這裡的琉璃燈,郡主儘管拿去。」 「不知雁少主可否派人送我回淩霄閣?」斯綺羅看了稱心一眼,「若請這位姑娘親自送我,不會覺得本郡主太過無禮吧?」 稱心怔住。果然,斯綺羅又想搞鬼了。 「怎麼,雁少主捨不得?」斯綺羅見他沉默著,便笑盈盈地道,「我總不會把這位姑娘給吃了吧。」 「郡主說笑了,」他終於開口,「她不過是一個侍妾,聽憑郡主差遣。」 有一瞬間,稱心很希望他能夠阻止斯綺羅,不讓她這頭傻羊入了對方的虎口,但看來他並沒有要保護她的意思。 呵,作戲不過是作戲,她終究不是他真正在意的人,所以他不會真的緊張。 「那麼就請這位姑娘替本郡主掌燈。」丫鬟取了琉璃燈來,斯綺羅示意稱心道。 稱心無奈,只得接了那燈提在手裡,替斯綺羅引路。她跨出院門時,沒有回頭看雁皓軒的表情,也不知他眼中是否有關切之情…… 就這樣,一行人一路默默無語,斯綺羅卻彷佛心情甚好,腳步越發踩得輕快,滿臉春風自在。 「稱心姑娘,咱們聊聊天吧。」走著走著,斯綺羅突然冷不防地道。 稱心佇足回眸,倒也料到了這一刻,「郡主是有什麼話想問奴婢嗎?」 掌燈只是個藉口,對方大概是想藉故羞辱她,或者是從她身上打探點什麼。 斯綺羅屏退左右,淡淡望向遠空,悠悠地道:「這裡也沒有別人,咱們就直說了吧,雁少主表面上寵愛你,私下卻一直讓你睡在外屋的小榻上,這場戲作得這樣假,本郡主實在犯不著吃你的醋。」 稱心胸中猛然跳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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